> 那伙计不见怪,接过银子,直接把翻过银子,摸底端的刻印,有了数之后,放到面前的天平架上。 苏欣对这个天平架倒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古代就有这种精巧的称重工具。 称好后,那伙计把银锭收了起来,拿起毛笔记档,一边高声唱道:“德昌银号乐丰镇分号戊寅年夏天字号铸二十两雪花银,一锭。” 苏欣记下戊寅年的这个时间单位,心说,苏家虽然有日历,但是可没有说年代年号这些。 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任何关于朝代的信息,她甚至不知道大夏朝的皇帝叫什么名字,百姓们提到皇帝,也都是很敬畏的用“圣人”来统称。 下溪村倒有个村学,但是教书的先生连童生都不是,收费却也不便宜,一次要三百文钱,节礼还另算,可想而知,苏家是没有钱送孩子去读书认字的。 只苏老头自己念过三字经,所以勉强教会儿子不做睁眼瞎。 戊寅在干支纪年里是一个循环的第十五年,看来大夏朝的皇族已经延续挺久了,这至少是第三任皇帝了。 接着,苏欣就看到那伙计,又捧出十九吊钱放到刚刚的托盘上,最后加上的不是一吊,而是钱串,果然听到他唱道:“——兑钱十九吊九串。” 兑钱真黑啊,苏欣想,一次就收了他们一百文钱。想想,去乐丰镇的码头做苦力一天,累死累活,不算吃喝,一天才不过三十五文,这一气就要了三天的辛苦钱。 苏欣去看苏老二的脸色,果然是全然的肉疼。 她示意苏老二去把钱装起来,苏老二赶紧把背篓拿过来,将兑好的放进去,然后仔仔细细的用东西遮盖好,才和苏欣一起出去。 出去之后,苏欣也没把银子收到自己那儿,而是和苏老二就近去买东西。 “爹,旁边有布庄,我们去看看。”苏欣说。 她都赚银子了,身上还穿着粗布衣裳,打着补丁,早就想换了。 去布庄?他们不是刚从绣庄出来?饶是苏老二也有些疑惑,他们刚刚为什么不在绣庄买? 苏欣解释:“爹,布庄卖得便宜,我们去那儿买便宜。” 听到布庄价格实惠,苏老二再没有疑惑,不禁又在心里自豪:瞧,他闺女就是脑袋活儿。 其实绣坊卖成衣才是重头戏,但是无论苏欣自己和吴氏,都会自己做衣裳,没必要再花那个钱。 到了布庄,苏欣自己站到了柜台前,抬头看向货架上摆放的各色布匹。 布庄的女掌柜走了过来,招呼他们:“小娘子,你想要买什么布?” 苏欣指了指货架第二层一匹鹅黄色的细棉布和一匹丁香色的细棉布道:“这两匹拿给我看看。” 鹅黄是茉莉,丁香是给自己,又想到吴氏,“天青色的也一并拿下来吧。” “好勒!”女掌柜说,指挥伙计把布匹拿到柜台,对苏欣热情介绍道:“小娘子真是好眼光,这款细布是咱们店里卖得最好的布匹了。您用手摸摸,是不是特别软,特别细密?” 见苏欣神色冷静,女掌柜心说这个穿着粗布的小娘子到沉得住气,又笑着看后边的苏老二,说:“您是小娘子的爹吧?您也过来看看啊。” 她扯出一尺的布给苏老二看:“不瞒二位客官,这布是我家那位从府城拉来的货,这整个乐丰镇,同等价位的细布,您们找不到比我们家更好的了!小娘子,您再看看这个着色,你回家尽管下水洗,绝对不会轻易掉色!” 苏老二招架不住女掌柜的热情,连连摆手,不仅没有上前,反而向后退了一步,看得苏欣好笑。 苏欣不想再听女掌柜继续天花乱坠的吹嘘,问:“多少钱?” 女掌柜收敛神色,道:“一尺二十文,一匹一千六百文。” 一匹约一百尺,够做成人做两三身衣服了,况且老板娘还便宜了四百文,确实比绣庄便宜一些。 苏欣没直接开口让女掌柜包下,她又要了两匹蓝色的细棉布,这是给苏老二和三娃子买的。 没道理只给家里的女人买,忘了男人,那到时候大家都穿了新衣服,只有三娃子没有,他就要哭鼻子了。 另一匹是孝敬苏老头和老李氏的。 准备喊算账的时候,苏欣又想到大爷爷和村长,这两位上次帮忙分家,家里都没有表示。 虽然家里没有表示,是家里困难,但是现在苏欣要做新衣服了,哪瞒得住别人的眼睛。 苏欣又开口道:“蓝细布再给我拿两匹。” 除了穿的衣服,鞋也要跟上,苏欣只一双布鞋,她不过多穿了两次,现在就已经不成样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