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到哪儿去，她眼睛半睁，无力地瘫软在地，暂时丧失了攻击力。 世安努力撑起上半身，用胳膊支着地，慢慢朝凤凰爬去。 每挪动一下，她都感觉像是有无数把小锤，在一下下敲击她的骨骼和关节。 短短两米的距离，世安爬得牙关紧咬，大汗淋漓。 终于，她摸到了凤凰的心口，用剑尖划破一个小口，取出凤凰的心头血，然后又在自己的掌心划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立即涌出。 一人一妖的血液悬空勾缠，融合，契约即刻生效。 心愿达成，世安一下子松懈下来，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伏在凤凰身上。 她成功和凤凰结契，凤凰以后就是她的妖兽了。 有了凤凰，她再也不用担心正光学院，飞鸟多又如何，再多的飞鸟也打不过一个凤凰，凤凰可是天空中的王者。 这一世，家族的惨剧不会发生，正光学院的人若是敢来挑事，她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思及此，她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一下下抚摸凤凰的羽毛。 她正志得意满，心情放松之际，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凌冽的杀意。 多年来的战斗经验内化成一种身体直觉，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身体已经快一步采取行动。 世安利落地往旁边一翻，堪堪躲开明晃晃的剑尖，同时抬手，手中袖箭射出，把面前的人射了个对穿。 那人穿了一件湖蓝色的纱裙，有扶风若柳之姿，不是苏轻语还能是谁? 她捂着肚子，退了两步，身体摇摇欲坠，手上的剑哐当一声落地，“你怎么会……躲开？” “不躲开还干嘛？眼睁睁等着你捅我吗？” 危机解除了，世安也恢复了几分力气，她靠着凤凰，好整以暇地看着苏轻语，“况且这话该我问你吧？你不是被学院除名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苏轻语没有回答，她捂着肚子跌坐在地，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她那件湖蓝色的裙子。 她脸色煞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世安眼中极快地划过一抹不忍，又很快消失。 她撑着剑站起来，一步步朝苏轻语走过去。 “你……你要做什么？”苏轻语使劲蹬脚，往后退。 终于，她退到了崖边，再无处可退。 世安也跟着走到悬崖边，她探头往下看，一块巨石正好悬浮在下方，巨石上黑蛇遍布，蜿蜒缠绕，中间还有一凸起的山洞，成洞窟形状，是万蛇窟。 上一世她就是被苏轻语推进万蛇窟中，遭毒蛇啃食而死，那种痛苦，隔了一世，她依旧记得。 她笑着看向苏轻语，“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刚刚成功取了我的心头血之后，就会把我从这里推下去吧。” 苏轻语深情怔悚，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她诧异的表情无疑是对世安的话表示认同。 世安朝她走了两步，“我不明白，你取我的心头血做什么？又是谁让你做这件事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原本她猜测，指使苏轻语的是正光学院的人，但是他们明明可以直接取她的性命，何必假借苏轻语之手？ 况且他们为何要取她的心头血？她又不是妖兽，无法通过心头血和人缔结契约。 这次苏轻语没有沉默，她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细如蚊呐。 世安不得不弯腰，把耳朵贴近，“什么？” “我说，去死吧，世安。”她极小声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发出一连串的大笑声。 与此同时，一股强劲的力道从背后刺入，狠狠地扎进世安的心口。 “是我让她做这件事。” 世安猝然回头，舒悦正一点点把剑从她的心口抽出，还不忘用一个巴掌大的瓶子接住伤口处涌出的鲜血。 世安想用剑抵挡，但是心窝处的疼痛占据了她的感官。她调动所有的力量，也只能勉力站着，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她在心中召唤妖兽，但是经过和凤凰的这场战斗，她的妖兽生死不明，任凭她连连呼喊，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面对舒悦，她已经无计可施了。 很快，舒悦就接满了血，把瓶子扣上，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她伸手，想把世安推下去，却被世安拽住袖口。 “为什么？”世安喃喃。 为什么是舒悦？舒悦为什么要取她的心头血？她认出舒悦就是常跟在云起身边的那个姑娘，云起在其中又扮演怎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