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那被抓进大牢的两位大臣,一位内阁大学士,一位是户部的官员,都是支持太子一派的肱股之臣,他们二位一下大狱,还不等案子查证,四皇子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人顶了上去,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让朝臣慌乱不已,陛下又迟迟不见醒,一些中立派开始按捺不住改投到四皇子门下。 沈谨柏是百官之首,他不动,底下的官员也不敢太肆意,纷纷递了拜贴想要探一探他的意向。 沈谨柏在书房静坐一夜,翌日与长子沈庭雪交代好府上的一切,独自进了宫。 他挺拔坚毅的身影渐渐在宫墙上拉长,正正官帽,黑红镶金边的正一品官袍着身,昂首挺胸,沈谨柏跪在勤政殿外,双手托着辞官折子,沉静地注视着前方巍峨殿门。 沈首辅宁愿辞官也不愿屈服在谋逆犯上的四皇子的威逼下,其宁折不弯,高风亮节的为官之心触动了不少文官武将,纷纷效仿跪在勤政殿前,闹着要辞官。 前朝乱成了一锅粥,后宫却安安静静的,一直都未曾露过面的太子,正端坐在靠窗的书案边,目光专注地看着书卷。 皇后虚弱地靠在矮榻上,她前些时候确实病了一场,此刻面容憔悴,脸上失了些血色,这几日宫中戒严,她病着时无暇顾及,如今病好些却也察觉出了宫里的不对劲。 “三郎,你可有安排好一切?四郎要想上位,他第一个要解决的便是你。” “母后莫忧,这些儿臣会处理的,您好好养病便是。” 皇后依旧不放心,她想着殿外的禁军,担忧道:“如今老四都敢明目张胆地囚禁我们,可想而知你父皇那,恐怕……” “母后,若儿臣告诉您,儿臣早就知道老四和姑姑的计划但却没有禀告给父皇,你会怪儿臣吗?”李隆放下书卷,眸色不明,掀了掀衣摆有些紧张地捏着拳询问。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三郎,你长大了,不是做任何事之前都要问母亲允许的稚童,朝堂上的事本宫一向不过问,你做什么自然有你的理由。” “儿臣想无愧于心。” 李隆垂下头,从腰间抽出象征储君身份的环玉,紧紧握在手里,他良久后哑着声音说:“如果坐上那个位置,注定要像父皇那样弑兄弑弟,心狠手辣,机关算尽。踩着那么多百姓的尸骨来坐稳皇位。母后,这不是儿臣想要走的路。” “儿臣资质平庸,无甚大才,实在难当大任,可是别无他法……别无他法,儿臣有太多想要保护的人了。一直以来,儿臣都太累了,所以这最后一次,请母后原谅儿臣的擅作主张。” 李隆声音嘶哑,眼眶酸胀,却又被硬逼了回去,一张俊雅的脸显得痛苦又挣扎压抑。 皇后偏过头,无声的泪蜿蜒而下。 外面钟声响了,李隆起身整理着装,跪地对皇后嗑了三个响头,而后毅然决然地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三郎!”皇后追到殿前,哭着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隆并未回头,也并未作答,殿外围得水泄不通的禁军向两侧退开,皆听命于太子。 “殿下,四皇子在陛下寝殿,假的传位诏书已经拟好了。” 李隆点头,信步往勤政殿去:“五郎是不是快要抵京了?” “王爷估计已经到了,他收到殿下您的信后便托人送走了小郡王,自己也悄悄离队,带着王妃连夜赶回了。” “让京畿营将他们拦着,别入宫。”,李隆话音落下时便停住了脚步,想了想还是转了个方向,嘴角上扬,带着一丝笑意说:“想来这时候父皇也差不多醒了,老四该迫不及待了,走吧去看场好戏。” 一场酝酿已久的腥风血雨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