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 独孤逾侯目不斜视往前走,官袍甩得步步生风,他不以为意笑了笑:“段总督怎么还在京里,述职不都结束了嘛。” 段拥冷哼了一声:“本官已请旨延长述职期,待喝完先生府上的喜酒自然会回江南的。” “那本官就等着了。” 独孤逾侯走出宫门,敷衍地抬抬手,骑上马走了。 大理寺此时气氛沉重得很,黄程书不过短短几个时辰,鬓边的头发竟然全白了,就仿佛瞬间被抽取了大半的生命力一般,整个人苍老疲惫,就连站都站不稳。 独孤逾侯迅速上去扶住他:“黄尚书,陛下已将贵千金的案子交到下官手里了,而且刚才在朝堂上也追封贵千金为郡主,您千万要撑住啊。” 黄程书惨然一笑:“什么郡主,纵是公主又有什么用……人一闭眼就是半捧黄沙,我滢娘正是好年纪却惨遭毒手,她那时该有多害怕,老夫只要这么一想,心中便苦涩难忍啊!” “黄尚书慎言。”独孤逾侯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大牢里走去,并转头吩咐狱卒将那行凶的犯人从牢房压到刑房去。 他先引着黄程书坐下,自己才走到主审官主位:“此事何将军也是苦主,还请黄尚书与下官一同稍等片刻,待他一到我们立刻开始刑讯。而且——仵作也需要时间找出死因。” 黄程书抖着唇说:“让仵作小心一些,还望保全滢娘最后的一丝清誉。” “放心,我们大理寺有几位女仵作是极好的,她们知道该如何做。” 独孤逾侯想到来时得到的消息,思虑片刻还是问了出来:“黄尚书,您不是带着妻女去临县探亲了吗?为何会……” 黄程书悔恨不已道:“此事怪老夫,原本是在亲戚那要住上几日的,结果滢娘不愿意,说与人约好了要去试什么新花钿,我想着路不远就让车夫带着她先回府去了。不成想滢娘根本没回到府,现在那车夫也不知所踪。” 看来是有人在半道将黄世滢劫走了,又或许那车夫有问题,因为黄尚书并未去信府里说让黄世滢先行回府的事,府里也就不知道黄世滢失踪。 而黄尚书那边却以为人已经安全回到府里了。 沉思时,独孤逾侯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过了会何仲誉走了进来。 “何将军,请坐这边吧。” 何仲誉对他点了一下头,走到黄程书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略拱了拱手:“黄尚书,节哀。” 黄程书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礼,只问:“你家嬣娘怎么样了?” 何仲誉摇头:“还能怎样,惊吓过度都呕出血了,人也迷迷糊糊的像被吓傻了般。” “人还在就好。”黄程书喃喃道。 闻言何仲誉惭愧地低下头。 人已到齐,正式开始审理此案。 一狱卒走进来,在独孤逾侯耳边说了一句,独孤逾侯挑了下眉,道:“领他进来吧。” 何仲誉:“是谁也要来旁听审案?” “我,程凭。”,程凭走进来自己扬声应了,须臾又补充道:“那行凶之人涉及到我正在调查的一件事,独孤大人不会介意我旁听吧?” “无妨,凶手是程中郎抓住的,自然可以旁听,来人给程中郎搬一张凳子过来。” “谢独孤大人了。” 程凭掀开衣袍,阔腿地坐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腰板挺直像一把剑,沉默又凌厉。 “带犯人!” 狱卒将犯人压上来,一脚踢在膝盖窝处让人跪下来。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或突然暴起,其手脚处都绑着极重的铁链,每动一下都需要千钧之力,再厉害的身手在这铁链下都会被禁锢住。 “多余的本官便直接略过了,本官且问,你如何证明自己是北域人?焉不是故弄玄虚,蓄意挑起上唐与北域各部的战争!” “我叫图力格,我没有杀人。” 这是一句北域话。 程凭皱眉,他刚才又去了一趟赌坊,据赌坊的老板虎烈所说,这赌坊打手图力格是他来上唐之后才遇到的,因为同是北域人,对方身手又不错,就将其留在了赌坊当打手。 独孤逾侯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那野林外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图力格忽然看向何仲誉,剧烈挣扎起来:“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帮忙抛尸而已!人——人是何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杀的!” 此话一出刑房所有人都震住了,何仲誉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你血口喷人!此事与我儿有何干系!” “何将军!”独孤逾侯冷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