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既然要考验南儿的棋艺,何不以天穹为棋盘,刍狗为棋子,一决高下如何?”帝俊看了一眼辽远深邃的夜空道。 闻言,众人神色凝重! 或许在至尊的神界眼中,苍生不过就是刍狗,可纵使是刍狗,仍有苟且之机,苍生又怎可甘愿做刍狗?而神又怎能随意将苍生当作刍狗? 南吕看了一眼常羲,此时的夜空如一道黑幕,黑幕之中繁星点点,而刍狗星很是随意的散布其中。 “南儿,你觉得如何?”帝俊继而道。 “父帝,请。” 顷刻之间,帝俊以七星依上三颗“玉冲”星落子,而南吕则下三颗“璇玑”星次序,占据七个方位,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对敌形成包围之局。 星幕之下十二颗刍狗星,分布在璇玑星序之旁,似乎绝无生还之路,帝俊道,“若苍生为刍狗,如今已形成包围之势,你当如何?” 天幕之上,刍狗星已被系数包围,要想破局,只有釜底抽薪,舍弃玉冲,然玉冲又正守南门,如果不舍玉冲,那么就只能用孤月星声东击西。 可这颗孤月星,所处之位又正在开阳之西,若能冲出重围,此局可解。若不然,满盘皆输! 就在帝俊以为南吕会舍孤月时,谁知她却舍了玉冲,随后十二刍狗星均已安全逃离。随后孤月与玉冲相互掩护,杀出重围。 “父帝,觉得此棋南儿下得如何?”南吕虽赢了此局,却并无欢喜,反而觉得父帝并不如她所熟悉的模样。 神界的帝俊,杀伐果断,谋略双担,这是好事,然让人只觉后背发凉。 帝俊冷笑一声,“十二只刍狗竟也值得你用玉冲去换,帝王之术重在权衡得失,你如此因小失大,将来如何能堪当大任?到底是年轻了些,远不如初阳有谋略!” 话虽如此,然这一局却让帝俊更加忌惮,要知道南吕才刚过两千岁,论才学,品行,修为,权势绝不输任何人,此棋更是彰显出南吕阴狠杀伐的一面。 那时的南吕并没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只是觉得若牺牲玉冲能换回十二刍狗,那么她定会牺牲,仅此而已! “父帝,儿臣不这么认为,玉冲虽重要,但对儿臣来说,这天幕之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有自身的价值,在儿臣心中是一样的,并无贵贱之分。父帝命儿臣布星,不就是看重儿臣绝不会做任何有失公允之事么?”南吕义正言辞,她并未做错什么,自然也容不得自己的父亲如此揣测。 “若都跟你这般胡闹,如何能扬我神界威严?刍狗又怎能取代玉冲之职?你身为太阴神君,执掌阴司,也应懂得大局为重,怎能如此胡闹?” “父帝,儿臣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众生平等,即使是刍狗,那也有苟且之权,生命怎能以贵贱权位来区分!”南吕道 “放肆!”帝俊大怒,扬起的巴掌险些落在南吕脸上。 “好了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儿是第一次来琼宫,要想教南儿下棋,以后有的是机会,南儿今日又是种树又是做清明果的,也累了一天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常羲将帝俊拉进房,转头对南吕道,“南儿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母皇也要休息了。” 等帝俊跟常羲走了后,南吕站在碑林前,抬头看着繁星密布的夜空,每一颗星星都是什么形状,该在什么位置,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星星也好,刍狗也好,众生也好,于她而言都是六界中的生灵,她都会誓死守护着。 霎时,星星被乌云盖了去,随后便是倾盆大雨,南吕站在雨地里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夜空。 在她身后的柴道煌忙脱下外衣披在南吕身上,他知她的为人,更懂她心中所想,他并没有让她进去躲雨,也没有用仙法给她撑起一方不下雨的星空,他知道,她不需要。所以他只是怕她受寒着凉,在自己外衣上施法让她穿上后会更加温暖。 他知道,他爱着六界守着苍生,而他只想守护着她! “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么?刍狗就该放弃么?”良久,她问他,那双清澈又深邃的眼,竟闪过一缕神伤。 “不,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众生平等,万物有灵,你既是太阴神君,职责就是守护众生,众生本就不分贵贱,不过虽无贵贱,却有好坏之分,若是十恶不赦的生灵,舍弃也是必然的!”柴道煌道。 “谢谢!”这是她第一次跟他说谢谢,他内心狂喜,面上却装作毫无反应,那晚他窃喜了一晚上,而她吹了一晚上的“凤鸣”...... 那晚的雨极大,湿透了身,寒凉了心,而那晚的凤鸣也十分的悲怆。 那晚的柴道煌与南吕于冷雨中站到天明,可对南吕而言,她知道柴道煌会默然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