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思淼在广州遇到了一个向她表白的男人,对方是住在她隔壁的邻居,对她很友好,这时常让她想起另一个人,但她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对方,所以放弃了再留半个月的决定,继续踏上旅途,前往一个海边的小岛。 她本来只订了几天的民宿,但等到了那里,她决定住一个月。 这个民宿是一户渔民家的自建房改造的,老板是这户人家的女儿,和父母一起出海捕鱼为生,小岛旅游业发展起来后,她便花钱把家里的一半设计成了民宿。房子临海而立,旁边一圈都是类似的自建房,这里像是一个陆地的豁口,因为缺了一角使得海水倒灌进来,而最外围沿着陆地轮廓修起了一座小矮墙,中间留了一个口子,大概能容纳三条渔船同时经过。 海是绿色的,低空的云是白色的,被两者夹在中间的天空是青蓝色的,商思淼站在小岛的高处,刚才在环海公路上也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场景,只有水天一色,仿佛天地融为一体,而不是眼前的层次分明。 她沿着小台阶,提着行李一路往下,台阶消失处变成了小小的一条柏油路,它沿着海岛山体的地势蜿蜒,有些倾斜,行李箱自己往下滑去了,仿佛是在给它的主人带路,又或者是在陌生新鲜地方贪玩的小狗,商思淼挡着拉杆才不至于它太撒野,一人一箱稳定地沿路走。 受前一份工作影响,商思淼是很守时间的人,所有她比和老板说的时间早到了三十分钟,于是那间民宿房门紧闭,而她从旁边的一户人家那里得知,这一家人还在外面出海捕鱼,按照以往的规律,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商思淼有些意外,她以为至少会留一个人等她,这难道不是做生意该有的周到吗?话说回来,她也不想就这样在门口等半个小时,甚至可能是一个小时也不一定。 好在旁边的邻居阿姨很亲切,送了她自制的鱿鱼干和炸小鱼,味道都很不错,夹杂着淡淡的海风,沁入她的肺腑。阿姨是个很淳朴的人,皱纹满面映出岁月的痕迹,但脸色总是挂着笑,商思淼说鱿鱼干有点硬不好嚼,她也笑。商思淼和阿姨聊了会儿,知道对方的丈夫出海去了,儿子女儿则去了外地打工,除了过年,一年很难见一面,商思淼说自己在这儿订了几天民宿,阿姨便说那户人家有福气,老了能有女儿陪在身边,商思淼眼神暗淡下去,看着阿姨有些肿胀、发黑发红的双手,有一股心酸。 大概等了二十几分钟,那一家三口凯旋而归,除了正常的捕鱼工作,还钓到了几条难得的鱼,他们和邻居们分享着这份简单的喜悦,商思淼不好扫兴,便也没说自己等了很久的这件事,一家里的女儿热情地过来问她喜欢怎么吃鱼,说那鱼是她老爸特意钓的,费了不少功夫,以至于一家人紧赶慢赶,才在约定时间到了家。 商思淼彻底把自己想说的抱怨咽回了肚里,和对方就鱼该做清蒸还是红烧聊了起来,并一路进了民宿,也是商思淼这几天要住的地方。 “你可以叫我甘姐,这里就是你的卧室,楼下算是大堂和客厅,要是房间里待腻了,也可以去楼下转转,我和我爸妈住隔壁那栋,有事就可以来找我,我也兼职导游。” “谢谢甘姐,这里很好。” “嗯,那你先收拾行李,吃晚饭的时候叫你。” 商思淼坐在床上,房间里的窗户外面就是大海,此刻夕阳西下,还能看见海鸥的剪影在空中盘旋,外面的风景就像是被窗户的四根木条框住的画,商思淼走到窗前,探出身子,那幅画一下子在她眼前铺开,目之所及皆如仙境,而天地之大,唯见一隅。商思淼见着太阳落下,触及海水的一刹那,海面像是一簇跳动的火苗,海鸥也被沸腾升起的水汽惊得漫天高歌,和远处渔船发出的笛鸣声相互勾芡,又一起向着红日远航。 晚上的饭菜十分丰盛,甘姐还邀请了周围的邻居,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坐了满院,鱼有清蒸的,也有红烧的,还有油炸的,连海风都不远万里地前来加入。 商思淼的酒量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在座的男人们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女人们也没有,而且她喝完酒不爱说话,就是安静在一旁听大家吹牛、聊家常,但说的是方言,她不太听得懂,都是甘姐翻译给她听,但后来甘姐也醉得不省人事,她便只能靠猜。 于是第二天起来,商思淼莫名被邻居的阿姨投喂了一顿早餐,白菜虾仁馅的包子,是阿姨自己包的,格外香。吃完早餐怪事还没结束,也是昨晚的一位邻居叔叔,被大家叫老孟,给商思淼送了一辆电瓶车过来,样式有些老旧但不破旧,只是看起来块头有些大,商思淼开起来会比较吃力,甘姐帮商思淼拒绝了孟叔的好意,又把自己的那辆借给了商思淼。 商思淼问甘姐大家今天怎么了,甘姐说昨晚大家在商量,怎么让商思淼在这里玩好吃好,毕竟喝酒喝输了。有时候喝酒也能喝出情谊来。商思淼剑眉一舒,跟在甘姐后面出门,她闲来无事,正打算出去逛逛,望着远处那道矮墙,她问甘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