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铠甲,手持弓箭、班剑,陌刀的北衙禁军,还有数都数不清楚的内侍宫女,内侍和宫女们则捧着孔雀扇、小团扇、方扇、黄麾、绛麾、玄武幢。
这些人都是永安帝的近侍,又紧跟着永安帝乘坐的玉辂,个个神情严肃而平静,行走间不会发出半点声响,更没有人窃窃私语。
整个车驾仪仗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连呼吸声都整齐划一,谁都不敢露出分毫懈怠轻松的神情。
永安帝的车驾缓缓驶上朱雀大街,而金忠和郁新则率领着四十八队步甲兵、二十四队骑兵和十二支旗队走在整个依仗的最后头。
一直到这支象征着帝王的权利地位的大驾卤薄完全走出了金光门,这一场超过五千余人,声势浩大的帝王出行才算刚刚过半而已。
看到永安帝的銮驾驶出金光门之后,在朱雀大街上等待已久的朝臣家眷的车马,也纷纷的紧随其后,往金光门驶去。
韩长暮作为内卫司的司使大人,本应也该跟在
引驾仪仗中,但他另有差事,只是策马在整个仪仗的外侧穿行巡视,一袭紫袍被风掀起,别有一番肃杀冷意。
他目送銮驾仪仗驶出了金光门,便策马往相反的方向驶去,迎上朝臣家眷们的车队,在熙熙攘攘的队伍中找到了带有韩府徽记的马车,忙策马过去,隔着车帘低声问道:“阿杳到了吗?”
车帘儿微动,一缕渐渐明亮起来的阳光洒落车内,韩长云懒洋洋的半躺在车里,连眼皮儿都懒得睁一下:“大哥,你怎么只顾着问那个凶巴巴的丫头,也不想着问问我。”
韩长暮愣了一下:“问你做什么?”
韩长云哗啦一下撩开车帘,指着自己的脸颊,愁眉苦脸道:“大哥,你难道没发现我瘦了吗,没发现这马车颠得厉害,我都快散架了吗?”
“......”韩长暮面无表情的冷声道:“没有。”
“......”韩长云扯着嗓门干嚎:“大哥,你不心疼我了!”
韩长暮实在听不下去了,“唰”的一声放下车帘。
就在韩长云哼哼唧唧的跟韩长暮叫屈时,前头赶车的小厮突然转过头,沉着脸色,阴阳怪气的开口:“七爷觉得小的车赶得不好,可以下车走着去!”
韩长云从微微晃动的车帘缝隙里望出去,看到那张皮笑肉不笑的俏脸,心里虽然不服气,奈何他打不过她,只好心虚的缩了缩脖颈,嘴角下挂,一脸的敢怒不敢言。
他可惹
不起这个母夜叉,万一惹火了她,她真敢一脚把他踹下车,让他走着去。
韩长暮看到赶车的小厮,惊愕道:“阿杳,你,怎么穿成这样了?”他转眸望着同样坐在车辕上的金玉:“不是你在赶车吗,怎么让阿杳赶车了,她身上还有伤。”
金玉心虚的笑了笑,赶忙从姚杳手里抢过缰绳,低语道:“看,我说的吧,让世子看到你在赶车,肯定骂我。”
姚杳嘁了一声。
韩长云适时在车里嚷嚷道:“大哥,赶车这事儿不赖我,我让她到车里来坐着了,她不肯,非要在外头赶车,搞的好像我是个坏人一样。”
“......”姚杳尴尬极了,在车辕上不自在的扭了扭。
韩长暮看了看姚杳,又看了看韩长云,冷笑一声:“你不是吗?你对阿杳做了什么,让她对你避之如蛇蝎?”
“天地良心啊!”韩长云大声喊冤:“大哥,我喜欢那种娇软的小姑娘,姚参军好看是好看,可是她凶啊,一言不合就开打,这是半点没长到我的喜欢上,我看到她就像看到你一样,她是我的兄弟啊,我能对她做什么?我又不是饥不择食的禽兽!”
“......你,”韩长暮险些喷出来,瞪着韩长云,无语的指了指。
姚杳气极反笑,头也不回的嘲讽一句:“七爷,你这张嘴,没被打死真是老天保佑!”
“是吧,我也觉得是,他们都说我长了这样一张嘴,能活
到现在真是祖上积德了。”韩长云兴奋的拍了拍姚杳的肩头,颇有一种见到知己的开怀愉悦。
“......”韩长暮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怎么会有韩长云这么蠢的弟弟,果断决定不再理他了,再跟他多说一个字都折寿。
姚杳看了看韩长暮,又看了看韩长云,觉得有些怪异,传言韩长暮跟他的那些弟弟们都不和,跟这个幼弟自然也不亲近,但是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可见传言有虚。
但若这种不合是在人前做出的假象,那他们俩为何在她的面前不维持这种假象了呢。
她和韩长暮似乎还没有熟到这个份上吧。
韩长暮自然知道姚杳看出了不妥,他没有多做解释,低声问姚杳:“要不要和我一起骑马?”
姚杳微微皱眉,摇了摇头:“卑职伤势未愈,怕拖延了大人的速度。”
韩长暮的心里有些失落,但面上没有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