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鸿飞两人此刻还并不知道,这个他们眼里不入流的小报刊,在日后如何成为他们的劲敌,又如何在铲灭雍派政党时作出怎样的贡献。 而最后一个可以弥补的机会,就这样被他们生生错过。 不在飞鸣报馆最弱小的时候将它湮灭,就再也找不到消弱它的机会了。 这个此时看,还不入流的报馆,不仅在日后成为本朝的第一大刊。 更重要的是它暗地里的那个身份。 仅凭它的对手传出来的只言片语,就能勾勒出一个盘旋在京城上方,乃至整个国家的巨大黑手。 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用于恐吓那些准备误入歧途的新人的,作为新帝文乐逸手上最锋利最隐蔽的尖刺。 传闻中它无所不知,藏的再好的秘密也会被它发现。躲藏无用,隐蔽无用,即使最后知道它明面上的身份也无用。因为它已经成为了笼罩在整个国家上的阴影,刺入贪官污吏心口的利剑。 毕竟,抄一个贪官家。 是真的有奖金。 这也不怪雍鸿飞两人大意或者是自视甚高看不起小报,毕竟谁能想到一贯给人印象以血/腥,残酷,沉默寡言,杀人无形等冷酷形象活跃在传闻里的暗卫。 会在报刊上给人招赘啊! 还是用如此有辱斯文的标题,简直不堪入目! 就像是现代好不容易截获敌军的电报,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才发现此封用上好几种加密信息,隐秘发送的电报,其信息居然是: 二营长,你媳妇喊你回家吃饭。 又或者是你打开了敌国的军/事频道,想从中发现一点敌军的蛛丝马迹,结果上面郑重其事地在介绍他们新研发的儿童吹泡泡机。 是不是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莫名的挫败感? 而对于这一点,后世的历史上是这样描述的。 “文帝手下的联络所,以外在的报馆形象进行了长期的潜伏收集情报工作。为了不引起包括雍鸿飞等权臣的注意,当时的联络所主管暗卫麻雀以诙谐幽默地方式,对报馆进行隐藏。传闻,曾以为布商老板招赘婿的方式,机智地打消了雍鸿飞对报馆的怀疑……” 这些充满了过分解读,已经后世脑洞包装的溢美之词,在现在还无人知晓。 而在亲眼目睹飞鸣报刊是如何哗众取宠之后,两人的疑虑被打消。只剩下被挑衅和愚弄的不满。 就是这么个玩意把寇丰弄趴下了?! 你母亲就是连这么个东西也打不赢,还在大理寺面前晕了过去?! 就这样,还想让他们救你呢? 没用的东西,等我找到信,就把你弄死。 ** 洪新临走时被雍鸿飞的一句“以后做事情耐心些,凡事查清楚了再往我这边递”说的心情低落又憋闷。 他哪里想得到一个报刊能不正经成这样。 你说它不入流吧,它又彻底把寇丰摁下去了,还把他们遮掩过的陈年旧案也彻底翻了出来。 你说它厉害深藏不露吧,它写的不管是《十个铜板》还是《女老板征婚》又是如此的令人迷惑。 迷惑到让他觉得,再跟飞鸣报馆纠结下去,自己简直脑子不好使的地步。 所以等他回家看到家里三个女儿在后院花园里,桌子上还摆着一份眼熟的刚刚才见过的报纸时,这种恼怒的情绪到达顶点。 当场大发雷霆。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看的又是些什么!我看是你们的母亲把你们都给惯坏了,都是要订亲的年纪了,不思索着跟你们母亲学点管家的本事,在这里看乱七八糟的话本故事。都给我散了!” 洪新怒气冲冲地甩袖走掉。 洪竹雨是家里唯一的嫡女,平时都是被捧在手心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一句话不曾说就被父亲劈头盖脸的教训一顿,心里既委屈又难堪。 当即气恼地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摔到庶妹洪含香的怀里: “都怪你,说什么现在京城里都在讨论寇家的事,让我来看个稀奇。故事还没看着,倒惹了父亲一顿骂!” “怎么就不独骂你一个呢!我要跟母亲去说!” 说完含泪地跑走。 洪含香平白挨了两顿骂,脸色难看地不像样:“她这是干什么,怎么就变成了独是我的错。本来就是想着咱们姐妹几个在一起玩闹一会,她不想看,难道我还能硬拉着她来吗?” 她转头想寻求另一个庶妹的迎合,却见洪含蕊低着头,闷不吭声地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