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该怎么是好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扭头看去,昏淡的夜色下,来人一袭修身黑衣,走到狼尸边蹲下身,利落把短剑拔出,任由狼尸抽搐几下彻底死去。 宁久薇瞳孔一缩,那身量,那短剑,那如寒冰的气质,是他! 谢君非。 ~ 谢君非从山下官道急奔上来,正好看见十几米外,恶狼张着血盆大口就要扑到怀抱婴儿的女子身上,他只来得及把手里的短剑用力掷出。 恶狼被削铁如泥的短剑刺穿头骨,倒地不起,谢君非走到狼尸边上,蹲下身把短剑拔出。 黑蛇这才赶上来,喘着粗气道:“大人,怎么样?” 谢君非淡声道:“走。” 黑蛇扫了眼地上的狼尸,他没有赶上战斗,一来就要走了,不禁感慨,跟着威武的谢大人混江湖,就是轻松! “等一下!”怀抱婴儿的女子叫住他们,黑蛇脚步顿了一下,见谢君非没回头,继续往庙外走,也跟了上去。 “谢君非!” 谢君非脚步一顿,荒山野岭怎么有人认得他?莫非是徐三暮的连环招?那自己真是低估了他。 转回身,刀锋般犀利目光审视被自己救下的女子,衣衫脏得辨不出颜色和材质,包髻的布条已经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发髻凌乱,鬓角额前的碎发散得乱七八糟。 脸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乌漆麻黑,被泪水冲得一道一道的,像个跌落臭水沟的脏娃娃。 “你认得我。”陈述句。 “你不认得我?”他们一个月前才见过,他记忆力不至于这么差吧? “不认得。”淡漠无情。 “......”宁久薇尴尬了一瞬,她从小就是班花,高中骨相长开以后,更是被评为校花,虽然她不以此为荣,但一向都是被男人搭讪,像现在这样的尴尬场面,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但显然,目前只有他能救李氏和自己。 攀扯关系不成功,只能...... 鼓起勇气,赌一把,“狼是你们招来的,我婶娘受伤了,你们要负责把我们送到无为城。” 旁观的黑蛇一愣,“你怎么知道,狼是我们招来的?” Oh,Yes!赌对了! “身上的血迹。”她早就注意到他们衣服有血迹,而且世上哪有那么多刚好,自己被狼袭击,他就刚好出现,宁久薇双手合十,可可怜怜求道:“壮士!好心人!帮帮我们吧,无为城离这里不远了,就半天的脚程。” ~ 宁久薇的裤脚和布鞋已经被霜露打湿了,山林里雾气萦绕,地上枯草还凝结了霜花。 为了躲避黑蛇嘴里总挂着的所谓追杀,他们避开官道,在山里走了一整晚。 离开破庙前,正房的木门终于打开了,吴老太跪在地上痛哭涕零,哭诉着她孙儿吴大生高烧不退,能否请壮士帮他们一把,也送去无为城。 她怎么有脸?!幸好,谢君非没有再心软! 宁久薇精神有点恍惚,脑中胡思乱想,狼袭之前没有休息好,又赶了一晚上的路,感觉头有些昏沉,腿脚打晃。 也不知道是左脚绊了右脚还是山路上的树枝挡道,她一不留神就被绊了一下,身体向前栽去。 谢君非抓着她全身上下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双肩包,轻轻一扯,脏娃娃又立了起来。 “壮士,休息会儿吧?”李氏脚踝受伤,被黑蛇背着,看见宁久薇差点摔倒,提议道,“小娃娃该喝奶了。” 黑蛇看向谢君非,看他点了头,才把李氏放下。 谢君非对黑蛇道:“和我去前面看看。” 黑蛇如今对谢君非佩服得五体投地,唯命是从,不多话,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后,宁久薇一屁股坐在了李氏身边,“婶娘,累死我了。” “久薇,婶娘来抱小宝吧,你休息会儿。” 宁久薇摇摇头,李氏的肩膀脱臼,虽然黑蛇给掰回去又能活动自如,但到底伤到筋骨,要好好休息,“婶娘,你休息,我能行。” 从背包里取出奶瓶,放到小宝嘴边,昨夜的狼袭都没有把小宝吵醒,他睡得越来越久,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就连喝奶都是闭着眼睛靠本能吸允奶瓶。 宁久薇总觉得他睡着睡着就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心里又慌又涩,红肿的眼睛又要溢出泪水,她真没用,养个娃娃都养不好。 这种无奈,让她忽然想起白沙镇外抱着木碗痛哭的王氏。 不行!要坚强,不要掉眼泪!眼泪不能解决问题,加油!加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