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极,防人心不无!九娘这样行事果敢的小娘子,世上罕见,但莫要叫三兄把你教了一张白纸。” 阮朝汐实在受不了,抬手把窗户关了,不冷不热回道, “我并非白纸,萧使君这样缀到女郎院子里不走的,也不似人。” 萧昉爽朗笑起来,“日久人心自现,我是不是人,九娘一看便知。” “正事说完了?“荀玄微放下茶盏,断他说,“ 真相九如你所料。重点追查乳母,要不要继续往下追究,你自己盘算。” 随即起开了院门,对门外侍立的霍清川道,“送客。” “了,我是该走了。礼单搁案上。” “城门重开后知会一声。九郎的车队要尽快回返豫州。” “小事。九郎回返豫州,九娘……当真也要离京?” “随九兄回程。” 阮朝汐缓步走到廊下。“愧受萧使君厚礼。” 萧昉背着手往门外走。他步子大,几步已经走到了院门边,听到屋门开的声响,回往廊下处深深地望一眼。 “这回侥幸逃脱了牢狱灾,多谢九娘义举。肺腑言,并非玩笑。萧某平日里浪荡惯了,言行或有浮浪,还请九娘莫要放在心上。” 他抬手指了指花架边的案,“礼单搁在案上了,压着礼单的一方小印,九娘也收下。这是我私章,亲近的人都识。以后你在京畿一带遇了事,只需手书一封,加以此印信,送至观音巷萧宅。信中嘱托事,我尽力做便是。” 阮朝汐顺着他的动作去看案,果然有一枚名贵的鸡血石印章,压在礼单上,甚是精巧爱。 她走近两步,把透光剔透的印章掂在指尖,借着阳光量几眼。 萧昉当即精一振,转就要往回走,“这枚鸡血石是我亲自于北郡酷寒地——” 不等他把说完,荀玄微抬手在面前一拦,“慢走。”直接关了门。 萧昉的嗓音隔着院墙传来,“你我兄弟认识多年了,通家友的情谊,多和九娘说两句而已,何必把家中姊妹看如此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荀玄微一哂,并不说。 霍清川在门外客客气气地请贵客离去。 阮朝汐在阳光下继续量剔透的鸡血石印章,赏鉴完了,原样放回去,依旧压在礼单上。 “车队箱笼都装载了,只等解了封城追捕令便走。礼单留在青台巷这处如何?” “赠你的谢礼,随你心意处置。”荀玄微走回她侧,也掂起鸡血石印章,在阳光下量几眼,“确实小巧别致。”将印章收入自己袖中。 “对了,阿般刚才知,萧昉说了一半又硬扯开的是何意?” 阮朝汐他提醒了一句,骤然想起,“方才我说要随九郎回豫州,他为何如此诧异?” 荀玄微抬手点了点她,“容止卓然的荀氏九娘,偏偏是妾生女。” 阮朝汐回以莫名的眼:“那又如何?” “出配不上品貌容止。在豫州寻不顶的士族门,家族又看不上次等门的……京城多是掌权的新出门户[1],送来京城议亲,是不错的做法。他原以为你会久留在京城议亲。前对你态度轻佻,也是觉他以挑选你。” 阮朝汐惊愕片刻,这才恍然悟这些高门郎君们从不言的算,忿然道,“浪荡子!” “说。”荀玄微赞许点头,“京城多的是浪荡子,以后见了他这样的,离远些。” 两人重新落座,小女婢过来收拾茶具,正要放回屋里,荀玄微吩咐道,“这套竹根茶具不必留,全数扔了。去东边青梧院,拿一套全新的茶具来。” 小女婢惊愕地捧着整套茶具退出去。 风雅小院里无了茶具,还有小石炉。咕噜咕噜的滚水声响里,阮朝汐倚在花架边上,盯着乳色酪浆在小锅里翻滚,香甜气息弥漫开来。 “的茶具为何扔了?活人何必连累死?” 荀玄微抬起勺从容搅着酪浆,“看不惯活人,不能把活人扔了,难道还不能扔了他过的死?过来尝一口,会太淡了?” 阮朝汐跪坐的子前倾,木勺舀起许,吹散热气,抿了一口,“淡了些。再加些羊奶为。” 凝视过来的眸光里带了某种说不清道不的东,接过木勺,没有添加羊奶,反倒抬了手,指腹抹过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