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腾天大厦,叶明浅没有回家,而是踩着夜色到了医院。 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在霍季礼面前露脸,她捧着一束鲜花出现在病房,他正坐着轮椅上在阳台上看夜景。 “夜露重,霍先生。” 叶明浅取过朱助理臂湾上的外套,披在霍季礼肩上。 “唉。” 霍季礼重重一声叹息,“我一位老友走了。” 看样子他已经得知舒老爷子去世的消息。 在他面前表现不知情的模样,温柔地帮霍季礼扣上领口的扣子,叶明浅蹲下身来仰望着他:“那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生老病死,自然轮回,霍先生节哀。” “你呀。”霍季礼无奈地摇头,“年轻真好。” “您也正值壮年。”叶明浅抿着嘴笑,将他推回病房。 朱助理关上阳台的玻璃,微凉的夜风从窗子吹进来,风扫过鼻子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还说我,你看看你,这都秋过半,你还穿着单薄的衣服,感冒了怎么办?” 霍季礼脱下外套递给叶明浅,“快穿上。” “谢谢。” 她接过,脸上的笑容浓了几分,主动说起书房的事,“东西我已经放好啦,就是中秋宴会搞砸了。” 睫毛挂着几丝水意,叶明浅一双秋水剪瞳汪汪地看着霍季礼,语气略微紧张:“霍先生,我是不是很没用。” 霍季礼在朱助理的帮助下躺回病床,刚盖好被子就听到她的哭诉,不禁笑道: “你能力好坏与否都是将来的霍太太,这是谁都不能否定的,以后不请江城的亲戚也好,早些年的旧交都走的走,病的病早没了当年情谊。” 霍家的发家,H市的商圈人都清楚,是靠着霍家三兄弟的母亲从一个小摊子支起来的,他们在江城的往事,叶明浅只听过只言片语,所以中秋宴那天她也只是把听到的串起来,从现场江城人的表现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我就放心了。”她这才擦干眼角的泪水。 但是内心对霍季礼的说法并不引以为然。 不对她的能力做出评价,反而将她的人格和他的身份捆绑在一起,做一个依附他的女人才是霍季礼最想要的“霍太太”吧? 叶明浅的脑海中闪过霍太太那张岁月静好的脸。 “你明天替我走一趟舒家。” 霍季礼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送些奠仪,送舒老最后一程。” 她假装吃惊道:“舒老爷子走了?” “嗯。”霍季礼沉重的点头,“明天就是葬礼。” 叶明浅默然。 今天逝世,第二天就火化吗?舒家人会不会太急了? 霍季礼神色复杂,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舒老不仅是我多年的好友,舒家与我们霍家的合作伙伴中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你去后问问舒家需要什么帮忙,再者我希望你明天出席葬礼的时候,帮我在舒老灵堂前带句话。” “好。” “我会替你好好看顾舒乔乔。” 叶明浅的脑中一直回荡着霍季礼说这话时的眼神,再温情的眼眸中,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肃杀。 回到家后,她越想越觉得这话别有深意! 不是照顾而是看顾,这个用词就很奇妙。 舒老爷子倒下前肯定给舒乔乔留下了什么,就看她在霍季礼面前能不能守得住。 她洗漱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都是霍季礼眼中的杀意,将他的脸置入池言琛的相册中,发现形象与所有合照都违和。 作为他的伴侣,霍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还有池姨! 叶明浅倏地睁开眼,下意识地去摸手机,发现已经是深夜,考虑到会打扰到与她同处一室的云萱,还是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 “找个时间当面问吧。” 她脑中思绪放慢,渐渐进入睡眠。 第二天,叶明浅一身黑色裤装出现在舒老爷子的葬礼上。 舒家通知下的急,但是凭舒老爷子的名望以及人脉关系,到场悼念的人也非常多。 她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池言琛,他一身黑色西装,芝兰玉树的立在舒家人身边。 没有看到舒乔乔,应该是和她弟弟在灵堂哭以丧。 叶明浅以霍季礼的名义送上丰厚的奠仪,当司仪用话筒唱起“霍氏集团霍季礼及太太叶明浅入场”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唰唰汇聚在她身上。 她淡定地迎着他们打量的眼神走到灵堂,接过舒家人手里递过来的三根香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