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但已经有点习惯了。因此,贺明隽的话就没能激起蒋安昊多少愤怒的情绪。
蒋安昊只是摇摇头,还有点失笑,当然这并不是什么愉悦的笑。
他觉得这个残疾少年还真是个怪咖,还敢问他这种问题,是打定他不会同意吗?
他确实不会答应。
对方明显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好像聘他为保镖是看得起他似的。
他现在的确开了一家安保公司,可这只是一个起点,他更没兴趣委屈自己。
“啧,这不像是对胜者的奖励啊,还是说……”
“昊哥?”
蒋安昊话说到一半,就被一声婉转又饱含情绪的轻呼打断。
他转过身去,就看了陈雪儿。
陈雪儿大概是刚洗过澡,头发披散着,发梢还滴着水。
她身上披着一件男士黑大衣,那件大衣的长度到她小腿,然而因为她没有系扣子,就露出里面的白色连衣裙,发梢的水滴落在胸前,致使被打湿的布料贴在躯体上,能明显看出她里面没有别的衣物。
再往下,是一双莹白纤细的小腿,风一吹,裙摆还飞扬起几公分。
她脚上穿的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脚步声很小。
之前蒋安昊和鹿鹿交手的时候,也不是没人经过,只是路人可能看这两人都人高马大的,还打得很激烈,怕惹事上身,就没人靠近。
因此刚才蒋安昊就是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也没在意,谁知竟是陈雪儿。
不知是夜色遮掩,还是蒋安昊见到美女就失了魂,大庭广众之下,他的眼神毫不遮掩。
对上他的目光,陈雪儿像是害羞一般垂了眸,同时也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你怎么下来了?”蒋安昊问。
比起刚才面对贺明隽等人的挑衅或嘲讽,现在蒋安昊的声音堪称温柔。
陈雪儿小跑两步,声音又甜又娇:“我都等了好久,有点担心害怕。”
她一转过来,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矮了一截的贺明隽。
风吹乱了贺明隽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这更让陈雪儿有一种熟悉感,只不过她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蒋安昊身上,并没能抓住这灵光一闪。
她俏皮地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对蒋安昊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因为角度问题,贺明隽比蒋安昊更早看到陈雪儿,他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而在他旁边的小熊就霎时微微睁大了双眼,不是因为陈雪儿的穿着,而是她认出了这个女孩的身份。
小熊简直像吃到了什么大瓜——原来这才是贺明隽针对蒋安昊的原因吗?
是再天才、冷漠的少年也难过美人关,还是因爱生恨的迁怒?
“你冷静点!”小熊紧紧按住轮椅,弯腰低声道,“她已经退学,什么爱恨情仇,都过去了。现在人家你情我愿的,咱们还是不要插手了。”
贺明隽斜了小熊一样,连解释的兴趣都没有。
“原来让雪儿退学的人就是你!”蒋安昊的声音响起。
虽然刚才小熊的声音压低了,蒋安昊还在和陈雪儿说话,但他依旧听到了。
蒋安昊的话音刚落,陈雪儿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又响起:“你是贺明隽?”
“贺明隽?”蒋安昊重复一遍,刹那间灵光一闪,他更认真地打量贺明隽,这张脸和他记忆中那张并不清晰的脸重合。
陈雪儿不知道蒋安昊与贺明隽认识,毕竟她接触到的是龙傲天版的蒋安昊,而不是以前那个矮穷挫,她根本想不到蒋安昊会和一个穷孤儿有什么联系。
她和蒋安昊提过自己被学校劝退的事,没如实托盘而出,只是用春秋笔法,说自己是因为两个喜欢她的男生争风吃醋被牵连的,其中一个吃了亏家里又有关系,就泼脏水毁了她的名声还让她退学。
而蒋安昊又不会和人说自己曾经的黑历史。
他信了陈雪儿的话,但也没细问,自然不知道那人是贺明隽,贺明隽又断了一条腿。
现在,好像一切都串起来了。
听到两个人先后问出同样的问题,贺明隽只轻轻一颔首。
他没有隐姓埋名、披个马甲,等某一天再揭露身份给蒋安昊一个惊喜的想法。
其实,现在得知他是贺明隽,蒋安昊就已经“惊喜”了。
见贺明隽承认,蒋安昊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亏他还以为这人有什么牛逼的身份背景,结果竟然是孤儿院出身的贺明隽,甚至现在还断了一条腿。
不过,蒋安昊也有很多疑惑——贺明隽这么嚣张是有什么依仗?保镖又是哪里来的?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整个人都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难道是和他一样有什么奇遇?
别人更容易往贺明隽找回家人这个方向猜,但蒋安昊因为那块玉佩的缘故,最先联想到的,就是和自己相似的经历。
其实蒋安昊已经接近正确答案了,可他大概永远猜不到实情。
再退一步讲,就算他猜到了,也没什么要紧。
只是当下,蒋安昊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变化这么大、还主动挑衅他的贺明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