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晚不多看裴知衍半眼,只将手给抽了出来,径直往佛堂的方向而去。 看着谢清晚决绝的背影,裴知衍莫名有股火气,堵在胸口,憋屈的慌,但又不知何故。 好话不听,受罪也是她活该! 裴知衍被下面子,便也不再与谢清晚多说,大步流星的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蒹葭着急道:“姑娘,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能将一卷佛经都给抄完呀,老夫人这分明是故意迁怒于您!” “我知道,事在人为,快些抄应当是能写完的。” 谢清晚当然不傻,她很清楚,在裴老夫人的面前,当众顶撞她,为裴景庭说话,会有什么后果。 只要这事儿能传到裴景庭的耳朵里,怎么着都会念着她的这一份好,也不枉她使这一出苦肉计。 “好了蒹葭,姑娘心中有数,快去备纸磨墨,这一夜咱们有得熬了。” 佛堂一惯僻静,鲜少有人往来,谢清晚跪坐在案几前,一字一句抄写着佛经。 不知觉中,夜色已暗,白露轻手轻脚的去挑了灯。 直到听见外头打更声,谢清晚停下来,揉了揉酸胀的皓腕,“白露,几更天了?” “姑娘,已经过戌时了。” 谢清晚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不好,我忘记与九叔约了今夜戌时,将斗篷送还给他,蒹葭,你且将斗篷取来送过去,替我道声歉。” 蒹葭不情不愿的起身,“姑娘您今夜在这里遭罪,便是因为这位九爷,还要为他送什么斗篷呀……” “不许胡言,快去吧。” 蒹葭只能领命,“那晚姑娘您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他才姗姗来迟,如今才过戌时,他怕是也不会准时到。” “他本就没答应过我一定会来,只要他能来便好了,记得不要说些不该说的,去吧。” 蒹葭不觉得裴景庭会在,毕竟这位九爷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得很,一年能在裴家看到他的次数,更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所以,当蒹葭抱着斗篷,磨磨蹭蹭到了竹林之时,还在小声嘀咕抱怨着,冷不丁被人从背后拍了下肩膀。 “怎么才来……” “啊,鬼呀!” 蒹葭吓得拔腿就要跑,被楚河一把揪住后领,像拎小鸡儿一样的给拎了回来。 “是你楚大爷我,瞧仔细了,不是鬼!” 蒹葭睁大眼,看清是楚河的脸后,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你,你怎么走路没声儿,在背后吓人呢?”. “你自己没留神,还一路嘀嘀咕咕的,怪我咯?你家大娘子呢?约了我家爷戌时见,迟了大半晌,自己还不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楚河往后看看,除了蒹葭之外,并未见谢清晚的身影。 蒹葭有些吃惊:“九爷戌时便到了?” “可不是么,谢娘子可是好大的面子呢,我们爷可不是对谁都能有这种耐心,谢娘子人呢?” 见对方语气有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感,蒹葭不高兴了,“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家九爷,不然我家姑娘眼下也不用遭这份罪!” 被劈头盖脸指责了一番,楚河一脸莫名。 还未开口,一道寡淡的嗓音响起:“她怎么了?” 裴景庭长身而立,单手背于身后,只一记咸凉的眸光扫来,无形的上位者威压,便叫蒹葭不敢随意放肆。 蒹葭还没说话,便先哭了:“今日宫中来人,道是九爷您加封大理寺少卿,送了圣上的赏赐来,老夫人想将御赐之物全都吞了,我家姑娘便顶撞了老夫人几句,老夫人便让姑娘手抄一卷佛经,说什么要献于贵妃娘娘,分明便是借机刁难!” “哎哎,你哭什么,又不是我们家爷欺负你家大娘子的……” 楚河最怕小娘子哭了,手忙脚乱的拿出汗巾,一把塞进蒹葭的手中。 裴景庭的眸色骤冷,如冰封万尺。 那个老狐狸,倒是好大的威! 佛堂。 白露已经添了两次油灯,谢清晚揉了揉眼角,“再放近些。” “姑娘,灯火太近,容易伤眼。” “无碍……” 话未说完,忽然窗棂处传来吱呀一声,骤然打开之时,吹来的风瞬间便将烛火给熄灭了。 谢清晚一惊,正要叫白露点灯,一道淡漠中带着几分冷冽的嗓音在头顶炸开:“别抄了。” 灯火再亮起,谢清晚正好便与裴景庭那双如黑漆点墨般,讳莫如深的眸子撞上。 “九叔,你……怎么过来了?” 谢清晚是打算借着这次的机会,向裴景庭卖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