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堂弟子是想敷衍完神再糊弄人么。传出去所有人都会说明炎宗弟子对红花神不敬,有心渎神,心有懈怠,明炎宗建宗以来红花节从未出过这样重大的纰漏。”
“你,还有你们剑堂弟子,真他妈的都是贱种!”
李卿之拳头在身侧渐渐收紧。狭长的眸子微眯,薄唇轻启。
“你、”
“你放什么狗屁。”人群中王唯一声音一下子盖过他。
李卿之愣了一下,拳头松了些。贴心地给王唯一腾出地方。
王唯一心头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哒哒地跑上街,挡在殷长衍前头,“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成天干一些昧良心、亵渎红花神的事儿。”
陈枫拧着眉头:“胡搅蛮缠什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红花节!你们是红花君子,肩负着跳厉鉴扇舞为神开道的重任。舞呢?我就问你舞呢?!没有舞,红花神怎么出来?没有红花神,过个屁的红花节!我早看出来,你们就是存心不想叫红花节好,其心可诛!”
“他是迟到。可迟到比起嚣张跋扈、目中无神、心无信仰,连没礼貌都算不上。”
王唯一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众人细思,深觉在理,纷纷点头。先是质疑,而后怒目而视地看向红花君子们,声浪一波儿接着一波儿,仿佛他们按着红花神不叫神出来。
一个弟子凑过来在陈枫耳边说了什么。
陈枫冷哼,扬声道,“方才神禾桥坍塌,多人受伤。说不准就是因为剑堂弟子迟到,误了吉时,才会引来红花神的惩罚。”
一句话把众人的目光重新引到殷长衍身上。
殷长衍低头瞧王唯一。个子这么小,勉强到他脖子,明明什么都挡不住。
可她冲出来的一瞬间,他却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轻轻扶了一把。
伸手将她拉到身后。
“奶奶你看,就是他,把我抱起来的大哥哥!”一个稚嫩的声音穿透人群。
小男孩牵着奶奶的手找恩人,两眼放光盯着殷长衍。
奶奶年迈,抬眼只见殷长衍面如冠玉、身着红衣、神采奕奕,分明就是那从天而降的红花神!
抖着膝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三拜,“是红花神!!感谢红花神的庇佑我孙儿,拜见红花神大人!!!”
小男孩有样学样,跪在奶奶身边拜殷长衍,“拜见红花神大人。”
有民众认出殷长衍,指着他欣喜道,“我见过他,他是方才支撑神禾桥的红花神大人,救了我妻儿。”
“是他是他!他拉紧绳子我才能跑回岸边!”
“他真的是红花神,拜见红花神大人!!”
“拜见红花神大人!”
不少人是从神禾桥那儿来的,承了殷长衍的救命之恩。
众人齐刷刷地跪倒一片,虔诚地拜见红花神大人。
场面无比浩大,远超任意一年的红花节!
别说一众红花君子们了,就连看热闹的明炎宗高层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民众齐声跪拜的场景。
王唯一吓了一跳,无措地望着殷长衍。
“要不,你让他们站起来?”
说得简单。以什么身份呢?
殷长衍吗?没有人会听殷长衍的话。
红花神吗?没人有资格以神明的口吻说任何话。
殷长衍沉思片刻,手腕翻转,拿出铁扇跳起厉鉴扇舞。
展臂、划弧,火红的衣袖勾勒出天边的光。
李卿之是第二个跟着跳的人。
然后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红花君子们暂时按捺下矛盾,跳起厉鉴扇舞。
扇子边缘划出饱满的弧线割开天光。铃铛清脆声响交织成一曲道音,道音与天道交接,诉说着众生大愿。
周围人鸦雀无声,入迷,且震撼。
一舞毕。
红花神踏花而来,他姿容绝艳、颠倒众生,无数金纸带着神的祝福洒向天空......
这天之后,红花节“双神同天,共赐福泽”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天下。
殷长衍等在松柏林外。
坐在台阶最下层,双肘靠着膝盖。
隔一会儿就瞅一下大门。
红花神走了出来。
殷长衍迎了上去,“红花神留步!”
“是你。你今天的表现比以往任何一届的红花神都要出彩。”红花神笑意盈盈,“候了我半晌,可是有事儿?”
“嗯,想问红花神讨一把金纸,我娘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