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望自己都不知这一路是如何来到幽月宗的。
丹田的裂缝因不断地汲取灵力而愈发地大,泄露出道道金光,灵力在灵脉内四处冲撞,浑身如被震碎般痛。
他原本并未感觉到有多痛苦的。
可当看见秦黛黛的那一瞬,好像全身的痛都自骨缝中钻了上来,只能瘫靠在她的肩头,贪婪地嗅着那一点点的温热。
秦黛黛也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岑望,等她手忙脚乱地将他的身体扶正时,他已经阖上眼帘,面色煞白如鬼。
秦黛黛忙探向他的眉心,察觉到混杂不堪的灵力时,心中一惊,忙将他扶到榻上:“我去寻医者。”
她说着起身便要往外走。
没等走出两步,手指被人轻轻攥住了。
秦黛黛脚步一顿,不解地回头。
“没事。”岑望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声音嘶哑得厉害,“休养一会儿就好了。”
秦黛黛狐疑地看他一眼,看见他逐渐平复下来的混乱灵力,又想到丹田破裂唯有他自己静养,暂且相信了他的话,安静地坐在床榻旁,给修卫去传了音信,让他们不必再找岑望了。
她做这一切时,岑望始终专注地看着她,目不转睛,牵着她的手始终固执地没有松开。
秦黛黛蹙了蹙眉,到底没说什么,直到他的脸色逐渐没那么苍白,她方才勉强放下心来,问起心中的疑惑:“你怎么会来幽月宗?”
少年的长睫如蝶翼轻颤了两下,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哑声问:“你见到闻人敛了?”
秦黛黛安静了会儿,坦然地应:“嗯,见了。”
岑望听着她毫无顾念地肯定回答,呼吸微滞。
莫名的,他想起她曾经穿过两次火红的嫁裳,一次是嗜情妖那次,一次是她的定亲喜宴上。
都是为了闻人敛。
岑望的喉结吃力地滚动了下,才艰难道:“他主动同你说了话?”
秦黛黛觉察出什么,平静地看了岑望半晌,直到他有些心慌时才避开他的视线:“岑望,此次议事,闻人也会参与。”
岑望。
闻人。
岑望的意识有些恍惚,这两个称呼在识海中不断回荡,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理智:“你还在意他,是吗?”
秦黛黛凝眉,正要应声。
岑望又道:“不是爱,不是喜欢,而是在意。”
这一次秦黛黛没有否认,不论是作为友人或是因那场半途而废喜宴的愧疚,她都无法做到全然不在意闻人。
无需她再多言,岑望已看出她心中所想,他咽下喉中的苦涩:“比我呢?”
她说她不喜欢他了,那么在意呢?是否比闻人敛要多,哪怕只多一点点。
秦黛黛顿了几息,到底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声道:“往后不要贸贸然闯入别人的地方了。”
岑望的心不断地下坠:“你不喜欢?”
秦黛黛沉吟片刻,没有应声,只抬手将芥子袋取下,放在他的手边。()
岑望幽暗的眼眸中少见的茫然,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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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黛点了点头。
岑望以灵识探入芥子袋中,搜罗一圈,在角落中剩余的梨花酥上停留了下来。
他知道,那是“阿望”消失前给她留的,留了许多,如今只剩下零星几枚了。
莫名的他有点懂她此举的意思——吃完了,就真的没有了。
那个阿望留下的痕迹,也彻底消失了。
她也许,只是想留住那段回忆。
岑望胸口一涩,他嫉妒那个阿望,却又渴望变成他,渴望她能将他当成他。
直到将芥子袋一览完,岑望收回灵识,眼中仍有不解,下瞬他似是想到什么:“那柄匕首不见了!”话说出口的刹那,他的眼眸仿佛也染上了光亮,“你见他,是为了还匕首?”
秦黛黛点了点头。
就像阴沉的天象乍然变得晴朗,岑望的眼眸也渐渐明亮,如映着星辰。
他的唇角难以克制地上扬:“所以,是为了与他划开界限。”并非是想要抛下他,而走向闻人敛。
秦黛黛看着他,虚弱的面颊好像也添了些血色,人终于放下心来,取出一枚滋养丹田的灵药,递到他唇边。
岑望受宠若惊地看了她一眼,乖乖启唇。
灵药入口的瞬间,他的身躯微凝。
“怎么?”秦黛黛不解。
岑望:“……苦。”
秦黛黛默了默,取过一杯温水递送到他唇边。
岑望就着她的手,乖乖将灵药服下。
忙完这些,秦黛黛走到桌旁坐下。
今日太墟宗传来的宗门事务她仍未翻阅,此刻得闲,索性随意翻看起来。
岑望望着她认真的侧颜,他心知,她这样刻苦,是因着想要达成那个十年之约。
良久他突然道:“我有法子,助你完成十年之约。”
此话一出,秦黛黛指尖的灵力一顿,转头望向他。
岑望想到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识海与心口大震,他紧抿了下唇方道:“与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