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戾气太重了,重得让她胆颤。那鞭子呼呼作响,仿佛下一秒也要打在她身上一般。 认识了这么多年,在她心目中纪垣应该是个玩世不恭的王爷。不知为何,现下她打心眼里不想看到这样暴戾的纪垣。 她看着面前缓缓流过的溪流,不禁想纪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一直想到当晚。 那时刘瞳正在营帐里面发呆,突然听到阿福在外面大喊了一声:“小的见过王爷!” 这一声阿福叫的匆忙,也让刘瞳吓了一跳。她不知道纪垣所为何事,但是她隐约又觉得与审问蛮人的事情有关的。 纪垣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见刘瞳独自坐着,神情呆滞中带着些许惊魂未定。纪垣难得关切地问她:“令王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没有,阿福快给王爷上茶!”刘瞳受惊一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连忙招呼纪垣:“王爷快快请坐。” 等纪垣坐好,阿福端来了茶水,刘瞳才回过神来寒暄:“王爷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本王今日对蛮人严刑逼供了一番,但蛮人嘴硬,一无所获。因此,本王想来请教令王有何高招。” 刘瞳是个不经夸的人,只要有人夸她,她就会飘飘然。此刻她全然忘记了方才的惊慌,马上就心生一计:“那蛮人皮糙肉厚,加上是阶下囚,平日肯定没少挨打。所以王爷无论怎么打他们,他们都能忍。但这世界上,痛易忍,痒难忍呀!” 纪垣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喝了口茶,称赞道:“令王此计甚妙。” 第二天,刘瞳被纪垣领着到了监押蛮人的地方,只听纪垣一声令下:“去找些蛆来倒在伤口上,让蛮人痛痒耐难,逼他们开口!” 刘瞳一听,连忙插话:“王爷!我说的是……”挠他们脚板底呀! 可是,一众士卒异口同声地喊:“是!”话音刚落,便已经有几个士卒跑了出去找蛆。 纪垣满意地看着士卒们,而后转头看着刘瞳:“蛮人皮糙肉厚,光是挠脚板底是不能让他们瘙痒难耐的。” 嗯?她刚刚被士卒打断了,明明没说出口啊?难道这纪垣会读心的邪术? 她就说嘛!这皇家的人肯定都不是善茬! 不过这法子确实是损透了,蛆不过倒在了蛮人伤口上一刻钟都不到,蛮人已经嗷嗷叫地求饶愿全盘托出。 直到他们把所有事情都说完之后,纪垣也没有命人给他们清理身上的蛆。这些蛮人被五花大绑着看着自己全身伤口腐烂浮肿却无能为力,最后痛苦地死去,然后被士卒丢到了一个大坑里面全部埋了。 刘瞳当时问纪垣,为什么蛮人已全部托出,却不放他们一条生路。 纪垣看着地图,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本王饶他们一命,那他们可曾饶过霁国无辜百姓一条性命?” 此时纪垣背对着烛火,刘瞳看不真切他的神情。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刘瞳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温王既是如此心怀天下之人,为何平日……” 刘瞳话还没说完,纪垣如刀般的目光便扫了过来,冷冰冰地说:“令王,你逾越了。” 这一句话就像催命符一样在刘瞳脑海中盘旋,她连忙低头认错:“末将一时嘴快,还请王爷息怒。” 纪垣不屑地看着刘瞳,用手戳了她的脑袋瓜一下,语气中充满嫌弃:“功夫是不错,就是人傻了点。” 刘瞳看着他,一直规劝自己眼前的是不能惹的亲王一定要多加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