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空洞的眼睛全然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
血腥的天地之间，狂风在嘶吼。
老天尊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再被狂风吹拂了起来，露出了里头的那张脸。
这一眼望去，月轻尘只觉触目惊心。
只觉心疼得厉害……
她继续慢悠悠地前去，终于落在了那老天尊的跟前。
“老天尊……晚辈，来晚了……”
她轻吸了口气，低声道。
老天尊四肢依旧被困住。
整个人的模样无比地狼狈。
可现在，听着那突然响起的声音，老天尊却是拼尽了浑身的力量，从身上落下了一道气焰。
他失去了双眼，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当那力量一点点地往前去落在了月轻尘身上时候，老天尊的身躯与动作，还是彻底地一顿，彻底地停歇了下来。
“凤凰……”
“你有凤凰伴生兽！”
老天尊嘴唇颤动，低声喃喃着。
月轻尘心底翻滚着苦楚。
看着老天尊，她便如同当日看到宁姨那般。
他们的遭遇是何等的相似。
一个被困在黑暗河流之内那么多年，一个则是被囚禁于此。
“是的……凤凰……老天尊，我自九天而来……”
“您万年前就在这里等晚辈，等着晚辈的到来，对不起，是晚辈来得太晚了……”
月轻尘的嘴唇颤动着，声音不觉之间都有几分哽咽。
方才浑身还满是戾气，恨不得前去要跟月轻尘同归于尽的老天尊，眼下终于完全地平息了下来。
许久之后，他却是仰着头，露出了那张狼狈到极致的脸。
再也遏制不住往外爆发出了怒笑。
“是你！你来了！”
“万年之前，我是推算过，会有一个人会历经千辛万苦抵达这云顶天，抵达着云海之境。”
“可是，那只是我一万种推测之中的一种！”
“一万种推测，其余九千九百九十九种，无一不是……毁灭，无一不是，我眼睁睁地看这此处毁灭。”
“只有其中一种……是你们从一重天而来，踏上九天，踏上云顶天！”
“我原本以为这一种可能根本不会实现，那毕竟是万分之一的奇迹啊！却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颓然的脸上，迸射出了说不出的笑意。
哪怕被囚禁于此万年。
可这一刻，老天尊的脸上与心底，全都涌动着前所未有的畅快！
“哈哈哈！这个天下，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