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是她争取站到这天下最高处,成为这发号施令之人的缘由之一吗?
若不能开启这锐意进取的变革之路,她和曾经坐在这位置上的刘虞又有什么区别!
在送别陆苑前往凉州的时候,乔琰对着她说道:“昔年黄司空为孝灵皇帝提拔,初为青州刺史,后为豫州牧,再入朝为三公,你应当知道我对你有何种期许了?”
在那些三公九卿的诏令之余,还有两条对这些朝臣来说不难猜到的委任。
陆苑自凉州别驾升任凉州刺史,戏志才自并州别驾升任并州刺史。
并州和凉州对于乔琰来说都等同于是发家之地,她绝不可能将这两处交到并非心腹之人的手中。
在此二州都有武将驻扎,政治军事两面力量分离的状态下,这两州刺史的委任虽然同样破格,但也能被接受。
不过,当乔琰将黄琬的升迁过程在陆苑的面前说出的那一刻,她并不止于给二人刺史位置的谋划,便已昭然若揭了。
戏志才天性散漫,和郭嘉的情况有点相似,其实不适合让其居于中央,用三公的位置将其约束起来,可陆苑不同。
曾经在黄巾之乱中遭到的劫难和她对自身才学抱负的明确认知,让她有这个胆魄和底气走到高处。
而凉州,虽不是和那邺城朝廷对峙的前线,却藏着一份最为可观的功劳。
凉州以西的青藏高原,现如今唯独被开发起来的也只是经由湟中谷地,穿行过日月山口之后通向的盐湖,乔琰也暂时没有打算将其在条件不够完备的情况下做出何种开发,但往西不行,可以往西北!
中原混战的同时,安息帝国与贵霜帝国也在混战之中,这牵动了曾经为西域都护府地带的数个国家都为了摆脱掌控而同样涉足于战事。
这片混乱足以让徐荣和马腾在前往这片地界上的时候从中拿到“贸易”马匹的主动权,那么随着大雍朝廷的成立,凉州所能得到的资源调拨越发容易,这也未尝不是她们重新收复西域都护府的机会。
凉州的羌人势力在现如今被约束行事的状态下,也恰恰是一支可以在此刻动用的军队。
这固然不是在三年五年之间就能够完成的事情,但一旦真正达成目的,却会是一份足以让陆苑力排众议登上三公高位的功勋。
“如卿,我对你有所期望,切莫辜负。”
在行将分别之际,乔琰又补充了一句,“我有意将左慈和于吉也一并送去凉州,让他们二人与元化先生配合。对混战之地的人来说,活命的好处比什么都重要。”
“元化先生的医术我是不担心的,但若论起这宣传的本领,大约还得看这出术业有专攻。”
这不就是对左慈和于吉来说最好的去路吗?
宗教这个东西,用得不好便是妨害于统治的灾劫,用得好了,那就是个维系稳定的手段。
徐州由笮融所传播的佛教必须土崩瓦解,由严佛调撰写出的十慧章句却已从铁山寺被送到了乔琰的手中。
益州地界上的张鲁在经由乔琰从武都郡的奇袭后归降,其所主持的五斗米教也自然成了她的从属,以教派经义包装出的种种说辞,事实上则是乔琰试图传达出的政令。
现在,便是让左慈和于吉这等尤擅坑蒙拐骗的,去那片分裂作了数十个部落国家的地方一展身手了。
若是让他们继续留在中原地界上,说句实话,乔琰还得担心担心他们此前对王允等人做出的误导,会不会因为他们的行踪再次出现在人前而曝光,还不如放在那片经由乌鞘岭与河西走廊隔绝开来的地方。
这既是个让乔琰安心的结果,对左慈和于吉来说,也是个自觉更能保命又有用武之地的去处。
虽然在隐秘地离开长安之前,这两人盘算了一番这一年间他们经行过的地方,深觉这位陛下在压榨人上可能是没有上限可言的。
从扬州到交州,从交州经由荆州来到司隶,现在又要前往凉州……
“当真是好一条远足之路啊。”左慈看向于吉的时候说道。
两位难兄难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但就算左慈在坑王允的行动中已摸清了炸药背后的秘密,若是真要让他自己去配置炸药,不消两三年就可以拿出远比彼时宫门之上的炸药稳定的存在,在眼见这出登基仪式中的盛况后,左慈也还是彻底打消了和乔琰为敌的想法。
今日是从炸药到烟花,明日又会是什么东西呢?
不能为人所摸清的“法术”,到底还是不如这等硬实力,能带给人心悦诚服的震慑。
“去发展域外的信徒,总比像是张角一般丢了性命的好。”于吉摇了摇头,不无感慨地说道。“乌角先生,你我随后各凭本事?”
左慈笑道,“好啊,虽然是远赴边塞,总还是要找点乐子的。”
陆苑回头朝着这两人看了一眼,深觉乔琰给她安排的下属只怕不能按照等闲手段来指挥。
而这不方便指挥的又何止是左慈和于吉两人,只因出身扬州的虞翻也同样被丢了过来。
但虞翻顶着个凉州治中从事的名头,倒也不能算乔琰对他有所苛待。
按照乔琰的说法是,“虞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