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而你从此以后以男子的身份,考科举,入朝堂,成为高官,折断谢如君的所有党羽,打压他,让他跌落凡尘。”
这两种方式,都看起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可红娘的话语里面却没透出任何不坚定。
她对于将谢如君拉下马这件事,似乎胜券在握。
红娘对虞渔说:“这两种方式,你自己选。但无论选哪条路,你既要做官的知识,也要成为花魁必须具有的技艺。”
这两条路都难走。
只是第一条路稍微遵循现实,而后一条路则完全是一种理想之路。
如今红娘远在江南苏州城,想将谢如君打落凡尘似乎是痴人说梦,可是她半点没有痴人说梦的虚浮,每个字都清楚而有力,她轻描淡写——而又势在必得。
而她如今将信任托付在了虞渔身上,仅仅因为虞渔的眼神让她想到了年轻时的她自己。
这是一个绝望而疯狂之人的委托。
若问虞渔对此究竟是什么感觉。
感觉有些复杂。
红娘的遭遇令她感到震撼。
但是红娘和她不过是见过几次的陌生人。
虞渔是愿意帮红娘的,但是并非因为她此刻和红娘的交情有多深,一来因为她对于红娘口中的谢如君实在鄙夷,而来她也想体验一下,为了某个目的而义无反顾地去度过一段人生究竟是什么滋味。
她没有过这种歇斯底里的勇气,但在红娘眼里,她看到了这种勇气。
这一生反正是要度过的,她可以选择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度过。
“你选哪一种?”
虞渔看了看那一墙的书,好一会儿,她抬头看向红娘。
“红娘,选后面那种。”
红娘问她:“为什么?”
虞渔说:“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如红娘所说:若你是男子,你未必不如谢如君。那我便用红娘真正想要的方式,打败他,让他跌落凡尘。”
她回望红娘。
说跌落凡尘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的语调和红娘有种异曲同工的相似。
两人四目相接,空气寂静。
片刻后,红娘笑了起来,起初是轻声笑,继而笑容扩大,最后她笑得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回声。
虞渔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莫名喜欢看红娘脸上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只是虞渔笑得龇牙咧嘴,并不好看。
其实虞渔选择做名动江南的花魁,更符合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毕竟她要出演的角色苏醉便是花魁。
可虞渔却觉得,既然要体验这个世界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就不该舍难就易。
她想试试过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红娘的笑声渐渐停了。
虞渔看到红娘用那种很明亮的眼神盯着她看。
红娘说说:“我没有看错你。”
“从现在起,我会对你倾囊相授。”
“若几年之后,你入了京城,做了大官……”
红娘没有说完,虞渔便接了她下面的话:“我会将红娘接到京城来,让谢如君像狗一样对你道歉。”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平静,语调平缓。
听到这话,红娘愣了一下,继而她再次大笑了起来,可这次虞渔没有跟着红娘一起笑,直到红娘笑出了眼泪,虞渔才递过去一块手帕。
“不要哭了,红娘,我喜欢看你笑。”
红娘怔怔地看向虞渔。
命运的齿轮转动起来,时光逐渐在虞渔身上留下某种之前从未有过的痕迹。
有时她会忘记自己处在系统之中, 有时会想起来。
只是她太忙, 也太累。
她成了红娘的贴身“丫鬟”。
白天的时候,她随红娘习舞蹈,琴、琵琶,唱曲。
晚上红娘没有时间教她,虞渔便会一个人在烛火下面,读书到深夜。
虞渔这副身体很僵硬,刚刚舞蹈那会儿,身上没有一块好的。
可红娘教得很严格,足月之后,虞渔看到铜镜里的自己已然能将瘦瘦的腰身,弯曲到不可思议的弧度。
红娘教她的舞蹈几乎颠覆了虞渔在现代对于舞蹈的理解,就算没有音乐,红娘跳起舞来,也美得惊人。那种柔和媚真的像是春日里的柳条随风飘荡,可当她眼神一变,脚步一转,又跳出极致的刚烈和韧劲来。虞渔每次看,都只觉得心脏跟随着她的舞蹈咚咚咚地跳了起来,虞渔不敢想象,红娘若是穿上水袖舞舞服跳这样一支舞能倾倒多少人。
虞渔看她跳舞,眼眶很容易湿润。
红娘同她说:她练跳舞那时,身体比她还僵硬,因为舞的那时她已经十九岁了。
但是她天天都去,晚上很晚才能睡觉,但是白天她很早就起来练功。
至于琴、琵琶、唱曲,虞渔本身就是声乐的,所以总体来说,她有一定的基础。
但是那点东西,同红娘一比也是皮毛。
红娘的琴声和琵琶声,与后世虞渔听过的琴声和琵琶声皆不一样。
她的琴声弹得古朴敦厚,她的琵琶声却能铿锵独绝。
至于红娘的唱起曲来,也当真让虞渔知道,什么叫“间关莺语花底滑”,她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