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之中有两个半死不活的少年人和另一位年长者,谁能曾料到倒地不起乃为前者,精神奕奕站在洞中是后者。 其实老怪物走了几步,见那小姑娘已经晕过去,就停在原地,左瞧瞧濒死的少年郎,右瞧瞧昏迷的丫头片子,他心中啧啧称奇,自言自语道:“入不空山者果然无一好下场,老夫也是如此。” 语罢,老怪物走近,没有真的动手取蔺不言的性命,反而先半蹲下,好奇地盯着这张脸,嘴里嘀嘀咕咕念叨:“挺有天赋的啊,但一个小娃娃的内心怎会有心结化不开,分神片刻明明可以躲开。” “梦中一窥,是活还是死看命了。” 老怪物惋惜的神情发自真心,并非装出来,此番两人交手时他看出蔺不言已然入境界,对于悟出壁上玄机只差一步,而武学的一步往往如万水千山,隔鸿沟。 踏过去是柳暗花明,败了只怕性命难保。 否则江湖传闻怎会如此多走火入魔的事迹,那些可不是编出来唬人的话。 说完这句,老怪物默然在旁等待一会儿,忽地变卦并拢双指,在触及心口仅一指距离时,昏死在地的蔺不言突然伸出手钳制住。 “上当了。” 话音落下,她趁其不备,另一只手聚力猛地朝老怪物推去,只见他整个人噔噔的连连向后退去,直至退过光圈外好几步,双脚一站稳住身形,聚气调息。 一根银针叮当掉落在地。 老怪物低头瞧了一眼,这点儿小伤奈何不了他,反而赞叹道:“小姑娘,好韧劲啊。” “多谢前辈夸赞。” 事已至此,她早没心思与此人保持客气,既然都是场面话,何不全然应下。 但席地而坐的老怪物平静地说道:“此时你已走火入魔,顶多撑到一刻钟,我照样能杀你。” 他所言句句为真,方才蔺不言的确昏迷,半个身子陷入自身梦境中,被她强行撑住一口气拽回,醒来后掌心一直悄悄聚力等待此人靠近。 况且那根替陆行知扎穴位的银针未放回锦囊里,收回时二人正巧背对老怪物,她用银针沾染陆行知身上所带的毒药,偷偷地别在袖间,以掌力掩护弹出,命中此人。 此毒由孟老所炼制,否则那一掌远不足以使其静坐调息。 因此面对威胁话语,蔺不言双手撑地,额角汗成泪滴摔落,维持这一姿势仅须臾,她拖着沉重身子站起,反手拔出金色簪子握在掌心,喊了一声:“老怪物。” 大抵是走火入魔却强行破开从昏迷中醒来,加之刚刚用尽全力打出一掌,这一声传到耳边飘渺无力。 紧接着她却用该声音说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你认为老夫破不了此毒吗?”老怪物冷哼一声,压根不放在眼里。 “天下能破之人当然有,可惜此等荒芜洞穴,连根草都寻不到。” “我可使...” “前辈倚靠内力暂时压制毒素游走,大概三四日,最多五六日。”蔺不言扼杀了他回应的空隙,自顾自继续说,“想必前辈困溶洞多年,定养了几只鸟雀寻野果饱腹度日,当然可凭此寻解毒所需药草,那么...五日来得及吗?” “来不及又有何妨,您老亲自出溶洞就行了。” 老怪物脸色微微变动,抬眸瞄她一眼,“小姑娘,此言为何意?” “哎呀——” 惊叹语气配上少女的一张生得好看的脸蛋,笑容浅浅,本该如获暖阳之感,如今在洞内晦暗不明的光线映照下却显得诡谲。 固然点破老怪物异样之处,但蔺不言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目前头昏脑胀,胸胁胀满,五脏六腑在体内翻江倒海,整个人快被撕裂开来。 眼前一片模糊,溶洞内任何景物与人只剩一个轮廓,她分不清是因何造成,或因汗珠不间断落在睫毛,或光线太暗,她不想再去琢磨,完全凭借那股劲头往前走了走。 一股浓重腥味在嘴里化开,她低头猛烈地咳嗽,吐出一口血。 淤血,吐出来痛快多了。 但并不意味着情况在好转,这口淤血是她强行破开导致。 蔺不言摔倒在地,仰头补全未说完的话:“前辈是不想、无法、还是不能出去。” “江家人向来一个比一个狡猾啊。” 这句赞叹之话,无任何回应。 只因蔺不言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老怪物伸手点了身上穴位,暂时抑制住毒素,一时半晌还动不了,需要再调息内力。何况蔺不言有一点说对了,他是不能出此溶洞。 如今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