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明日找人去仿只一模一样的银镯。” 虽不理解自家姑娘的此番用意何为,但巧月照做不误,收下银镯,去准备热水。 半晌,巧月便将一切打理好。 褪去全部衣衫,她将自己趴在浴桶里,由着滚烫的热气淹没,脑袋昏沉不知身在何处,四肢像是被吊在万丈悬崖之上,稍有闪失便会粉身碎骨。 直至一瓢瓢热水倾倒而下,蔺不言整个人总算清醒过来 水珠沿着少女白净的脊背流淌,像是一场纷纷扬扬又不知停歇的大雨,褪去了她大部分的疲惫。 巧月将换洗衣裳挂到木桁之上,走近后,忽地才瞧见蔺不言发尾竟簪着两三朵蓝紫色的花朵。 烛光之下,盛开的绚烂夺目。 “姑娘这是....?”一旁巧月忍不住开口,指了指蔺不言头顶。 闻言,她愣了一下,伸手向发尾一捋,小花淅淅沥沥从掉落在身前,夹杂着几片嫩绿色小叶。 是一朵鸢尾花。 原来这时,鸢尾就已经开了吗? 蔺不言将从水中捞起,同摘下来发带一同躺在了雕花矮几上。 暗棕色的漆面,映衬得这朵小花愈发得晃眼。 “这花还挺衬姑娘的,是宣平侯摘的吗?”巧月意识到姑娘今日情绪有些不对,话比往日更少些,再次小心翼翼开口。 “大约是躲藏时不小心落下的。” 听到“大约”二字,巧月立即心领神会闭上嘴,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这东西该是与宣平侯无关。 这花,不知是何时陆行知戴在她头上的。 明明今夜一路惊险,此人竟还有别样心思做这种事情。 果真是穷极无聊。 蔺不言倚靠在浴桶旁,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安静得像是已经入睡,若非巧月还能听见她的呼吸声,简直疑心自家姑娘是不是已经没了。 “姑娘,脖子上是...血迹吗?”巧月将手中沐巾打湿,轻轻擦拭,露出洁净脖颈,并无任何伤口的痕迹。 血迹应是别人的。 她轻应了一声“嗯”,随即开口将今日如何借机闯进大理寺,又是如何被陆行知带去了镜月馆,最后如何逃离的遭遇一一说来。 蔺不言没有必要隐瞒这些事。 巧月是从小陪在身边的丫鬟,身手虽不及绝顶高手,却也非等闲之辈,她当年归京也只带了这一人。 何况,身边大部分事都是巧月去办的。 “幸亏姑娘谨慎,即使是宣平侯送来的人,也只让他们做些院中的日常琐碎。”巧月长舒一口气,仿佛躲过了一场大祸。 可谁说不是呢。 自回京以来,她处处谨慎,生怕给他人可乘之机,探寻鲛珠一事除了交给的暗卫和巧月外,再未经过他人之手。 而信——正是她每月定期记录,其中多是有关为了姑母的病寻找鲛人珠,身边的江家暗卫,以及与陆行知的结盟等一类事宜。 本想在成亲之前找个机会给沈瀛一一说清。 毕竟,成亲以后她不再是一个人,无论再怎么谨小慎微,心细如发,也不可能躲过朝夕相处的夫君。 此前,她也知沈瀛身居高位,有他的难言之隐与顾虑,所以她谅解他,试图信任他,更想等到他主动来说清的一天。 如今,想来都没什么必要了。 巧月开口询问,打断她的思绪,“姑娘,为何不找个机会与宣平侯聊一聊?” “不必。”蔺不言抬起头,盯着跳动烛光,“沈瀛想要的是一只供人观赏,无须翱翔天空,永远依偎在他身旁的笼中鸟。” 她不是金丝雀,也不想。 “那日后要防着宣平侯此人?”巧月边思索,边将另一条干沐巾递过。 蔺不言点了点头,从浴桶中起身,“将院中沈府的人都再摸一遍底细,看看沈瀛是否也插了人监视。” “姑娘,放心。”巧月拍了拍胸脯,信心十足应下。 “还有,我与白衣子鼠结成同盟,今后你就多多替我留意蔺府内宅与上京城中动静,尤其是父亲和沈瀛二人。” “江湖上都说白衣子鼠,生性风流,性格极其乖僻,杀人更是毫无理由。可奴婢瞧着,他愿意帮姑娘保住名誉,甚至连作戏的血迹也是割伤自己,”巧月边将衣物递给蔺不言,边开口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流言好像也不是很准嘛。” 蔺不言开口反驳:“此人城府太深,谁知是不是装出来。” “既以结盟,姑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