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高阳公主拨弄着花盆里的泥土,大抵是翻弄着厌烦了,便就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宫娥将之抱走。 她接过田公公递来的巾帕,细细地擦拭了一番手指,而后将巾帕丢至一旁,随意地坐至软榻上,婀娜的身姿稍稍舒展,缓缓地道:“田伴伴,你是说这人就这样不见了?” 田公公笑了笑,而后轻声道:“倒也不能说不见了。他只是去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一个皇上也不会轻易插手的地方。” 听着田公公这话,高阳公主稍稍皱了下眉头,轻声道:“这世上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父皇都不轻易插手?” 田公公面上的笑容不变,小声道:“公主哟,那地儿,有它的规矩。” 高阳公主眉眼间浮起重重疑惑,似乎不明白田公公这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田公公凑近高阳公主,低语数句,高阳公主眼中的疑团慢慢散去,她的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娇声道:“那这样说来,陆郎怕是要伤心了。” “陆府子嗣单薄,陆郎该怎么办呢?” 高阳公主轻蹙眉头,似乎很是苦恼。 忽而间,她面上绽开一抹淡淡的笑,双眼亮堂,望向田公公,柔声道:“田伴伴,你说,我现在可以让父皇给我选驸马吗?” “我想要陆郎。” 高阳公主的眼中满是欣喜和得意,她转过头看向田公公。 田公公听得这话,眼中浮起一抹无奈,劝阻道:“公主啊,这陆大人刚刚丧妻,家中独子又是生死难料,这时候,皇上若是下旨赐婚,怕是有违人情,不大妥当。” “公主再等等吧。” 高阳公主听着这话,眉眼间满是不虞,只是却也知道田公公是为了她好,她想了想,便就叹了一口气,道:“也罢,那就依着伴伴的理,我再等等好了。总归,这京中无人敢再同我抢的。” “我只是想着陆郎如今孤身一人,无人陪伴,心里头很是担忧。” 她那宛若仙子般的面容上带着浅淡的忧愁,仿若是真心为人考虑,只是这一手悲剧皆是由她造成,此时的惺惺作态,便就让人不寒而栗了。 月落乌啼,京中的一切谋算,都被困在四方城中。 荣铭并不知晓背后的种种算计,他只是直觉地感知到京中的不平静,以及安衍这事儿背后的重重阴谋。自然,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如今只想寻到在西境失踪的陆安衍。 只是荣铭从未想过,原来一个大活人是真的可以失踪得无影无踪。他以为依着他的机智,他的人脉,总是可以查到些许端倪,总可以将陆安衍寻到的。 可是到了西境后,他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荣铭在西境中,明察暗访,却都无法问到丝毫的踪迹,及至最后,他甚至写了信给自己的叔父,希望叔父能够帮助他查一查。 叔父让人带来的口信很含糊,荣铭不是很明白,但是却知道这最后给出的答复,一切疑团都指向了边军。 荣铭想着,他终归是要入一次边军的。他不敢直接表露自己的身份,生怕杨威将军知道后,会将他遣送回去,便就瞒着身份,以医徒的身份入了平西军。 可惜,在平西军里,他待了半年,那剖人治伤的医术倒是提升了不少,却始终未曾问询到陆安衍的消息。这令他觉得极为不可思议,也是极其地不安。 陆安衍到底是去了哪儿? 荣铭愁眉不展地看着军营中来回巡视的兵卒,他伸手揉了揉额角,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平西军中,若是再寻不到陆安衍,他便就另寻他路了。 “荣小子。”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营帐后传了过来。 荣铭头也没回地随意挥了挥手,说道:“张老头,我今儿药也切了,银针也练习了,伤病营也巡视过了。你可别说我偷懒了。” 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走了过来,看着无精打采的荣铭,轻笑一声道:“我也没说你偷懒呀。” “哦。”荣铭随口应了一句,他的心思都放在该如何找寻陆安衍上,并没注意张老头的神情。 张老头是平西军里的军医,医术了得,军中将士无不敬重,自然也是有人同他打过招呼,他才会在荣铭入营的时候,便就挑了人放在身边,好生看顾着。 他坐到荣铭身旁,看着荣铭那耷拉着的眉眼,忽然开口道:“怎么,还在想你那位兄弟啊?” “嗯。” “这半年多,你不是已经上上下下都寻过了,也托人都打探过了?” “是啊,可是还是没消息。”荣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