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寒意萧瑟。 莫顿在大营前,迎风而立。 何小官一行渐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稍近一些,就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岱钦将军。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冒顿还是感觉到一阵眩晕,没有来得及跟任何人打招呼,目光就落在了泰夫几人身上。 “将军!小的该死!”几人急忙跪下磕头认错,如若不是手臂被捆子,肯定会狂扇自己嘴巴子! “是你们杀了岱钦将军?”冒顿一字一顿,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不不不……将军是自尽的……” “如若你们没有绑了他,他如何会自尽?” “……” 哈达站出来,“冒顿将军,这几人固然有错,但也是事出有因,你且听老夫说……” 冒顿是个明白人,不似岱钦那般冲动,听了哈达的一番解释,脸上露出悲恸的表情,伸出一只手在岱钦的盔甲上抚摸了几下。 哈达继续道:“何将军说这几个人还是莽军的人,所以才捆了带回来请将军发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几个人每人二十军棍,然后跟着何将军去希望之城吧!” 何小官拍了拍手,道:“好啊!冒顿将军赏罚分明,大将风范!你们几个还不快谢将军?” 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现在又能去希望之城,泰夫几人自然是千恩万谢,乖乖下去挨打。 “将岱钦将军……的遗体安顿好!”冒顿摆了摆手,然后转身道,“何将军……哦,不,州牧大人,你的意思,国师都已经向我说清楚了,请进帐细谈吧!” 何小官明白,这就是谈妥了! 几人进帐,很快就确定好了具体的事情,冒顿选了远离乌兰亚托的鄂伦地区,相对靠南,是块清净富饶之地。 鄂伦王,是他的新名号。 看得出,冒顿是彻底死心了,准备好隐居做个富贵闲人了。 “州牧大人,鄂伦地区远离乌兰亚托,本将接了家眷离开之后,应该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请你……善待我手下的兵士!” “将军这是哪里话,这莽州和宣国,你都可以畅行无阻!至于你手下的兵士们,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们现在是我的兵了,自然会善待他们!希望之城,代表着希望,他们都还年轻,也是以后的希望!” “如此……甚好!” 此时在冒顿心中,何小官还真是厚道人! 何小官心情激动,本欲喝两杯,转念一想,对于冒顿来说,这毕竟是亡国之耻,只得作罢。 做人要善良,别人挨饿的时候,咱吃肉就别吧唧嘴了吧! 商定好明日让马富贵带人来交接,何小官便礼貌告辞,却没有回邱望之的大营,也没有回乌兰亚托,而是直接前往希望之城。 翌日傍晚,一行人的战马站在一块坡地上。 “老黄,你看那里,树木稀疏的不同寻常,能看到地面呈现赤褐色……” “那又如何?”老黄只当他又发神经了。 “如何?这是下头有矿的征兆!” 老黄一愣,“这你也知道?” “略知一二……老黄,北莽大局已定,我该去江南了!” “去江南?” “对!你忘记钟离老人的遗言了?” 老黄一拍脑门,“隐士孙道淼?” “没错!孙道淼!不过我去江南不光是为了他,江南历来是富庶之地,宣国一半以上的稻米都产自冀州以南,我能不去看看?还有京都,过年的时候发生了那么热闹的事儿,我能不去看看?还有,听说宣国和南越国边界只隔着一条河,我能不去看看……” “你这个算是……微服私访?” “不算!江南还不是我的地盘!” 老黄扯了扯缰绳:“走吧!看看你的希望之城怎么样了!” 一行人又策马二十里,接近图门河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拱形门,上有希望之城四个大字,而且竟然全部是石材堆砌,虽然看起来粗糙,但是极有气势,甚至比京都皇城的午门还有气势! “有意思!老黄,你看这个门的位置,合理不?” 老黄拿手比划了一下,“距离大河估摸有近十里……太远了!” “不!”何小官心算了一下,“如此开阔之地……希望之城当以十万亩为界!背靠图门河干流,增加了一面的防御,支流流入城内,可以用作水运,还可以解决水源,当然要做一些防汛工事,还要修几座桥……” 老黄咋舌,宣国的京都也才六万余亩,乌兰亚托不到两万亩,这小子竟然要造一座十万亩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