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聪大病一场。 这个草原上的枭雄,当年只是先王偶然宠幸的婢女所生,在几个兄弟中自然是最没有地位的,隐忍到而立之年突然发狠,藏私兵,弑父杀兄,终于登上王位。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呼延聪平日里对人总是少了那么一点信任,更加惧怕这四个儿子之间反目成仇,甚至刀兵相见! 病床前,四个儿子倒是都表现得殷勤孝敬,端屎倒尿地伺候,就连平日里总是在自己院子里不怎么出门的老四呼延格达也一直守在床前。 “行了!我无甚大碍,不过是旧疾复发,你们且回去,该干嘛干嘛去吧,老大留下!” “是!” 三个儿子退下,老大胡延吉趴在父亲床前。 “儿呀,你们兄弟四人只有你像我,幸好你是老大,被立为世子不会有什么非议,也是我莽国大幸!父亲老了,以后恐再难领兵打仗,我思虑再三,决定近期就传位于你……” “不,父王,您不过刚过天命之年,怎么就说老了?” “唉……你知道父亲是怎么做上这个王的,所以父亲不想到了老迈之后再传位,到那时,说不定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啊!你明白父亲的苦衷吗?” “儿臣明白!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儿啊,这些年我一直做噩梦,梦到当年手足相残的情景,院子里到处都是血……” 这些往事,坊间有不少传闻,但呼延聪主动提起还是第一次。 自古王权交替,能不流血的少之又少,毕竟一个“王”字太让男人神往! 呼延聪此举,绝对算得上是明智。 他也相信自己绝对有福气当一个富贵逍遥的太上王! “父王,儿毕竟资历浅薄,现在继位,如何能服众?别人不说,单是木黎华将军就很那服从儿臣调遣……” 木黎华是莽国最富盛名的将军,他之于莽国就像叶如卿之于宣国一样重要,本事大,性情自然孤傲了一些。 “儿啊,多虑了,为父不还没死嘛!再说了,等你立了军功,自然就在军中有了威信!” 呼延吉还要请辞,呼延聪摆手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父亲康复了,就着手安排!” “既然父王主意已定,那儿臣尊命!” “好了!下去吧,为父累了,再睡一会儿……” “是!” 就要成为国王了,要说不兴奋是假的,呼延吉从寝殿走出来,感觉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一声刻意的咳嗽让他从幻想中惊醒,扭头一看,是二弟呼延巴耳。 “二弟,你还没有回去?” “在等你……是什么喜事让大哥如此开心?” 胡延吉一向不待见这个在他看来总是自作聪明的二弟,遂边走边讪笑道:“的确是有喜事,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大哥!我还是想对你说,万万不能和宣国硬碰硬啊!” 胡延吉停下脚步,扭头过来训斥道:“呼延巴耳,你要明白,你只是一个二王子,父亲才是国王,他决定的事不容你来质疑!” 呼延巴耳继续道:“以宣国的国力,我们根本无法正面抗衡,要学会保存实力,伺机而动方是上策啊!大哥,你是世子,你应该向父王谏言啊……” 胡延吉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快步离去! 莽国的事儿,难搞哦! 但是就要当王的胡延吉信心满满,他双目放光,步伐坚定,他要想办法立军功,要成为莽国让人信服的王! ………… 到了五月底,距离第一个炮筒铸造失败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的时间。 正午艳阳高照,处于北地的青州也感受到了几分炽热。 忽然,一声巨响,如同惊雷炸响了整个天空。 这是怎么回事? 上庸郡府衙有人心中恐慌,急忙从房间里跑出来到院子里。 在那个冷兵器时代,大家听过的最大声响,应该就是下雨时候的炸雷了,可现在 晴空万里,并没有晴空霹雳……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之时,又是一声巨响! “天呢!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 青州大营也听到了这两声响,不过因为距离太远,没有那么震撼而已。 “大家不用怕,这个嘛……应该是主公搞的小把戏!”老黄站出来解释道。 小把戏? 天呢!他若是搞个大把戏,那还不把天炸个窟窿? “老黄叔,这个是不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