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卿上午进入京都,整个白天都待在清凉殿。死者为大,不管怎么说,他和刘寿还是有正常的君臣之谊。 日落时分,叶如卿也没有回家,而是带着两名侍卫,步行来到了严纮府上。 “大将军,老爷正在房内等您,请跟我来!” 叶如卿转身接过侍卫手中的酒坛,跟着前来迎接的小丫鬟走进院子。 打开房门,严纮站在桌前,笑容可掬道:“老伙计,这一路,饭都没吃好吧?哎呦,还自己带一坛酒!” “无所谓了,行军打仗之人,对这些没甚讲究,饱腹即可。” 两人坐定,叶如卿打开那坛酒倒了两碗。 “哎呦,这是什么酒?”闻到了浓烈的香味,严纮伸手就要去端酒碗,被叶如卿按住了。 “这酒叫天香,那是真的香!可不是那么容易喝到的,你得先说清楚,请我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严纮不情愿地缩回了手搓了搓,语重心长道:“你在青州半年多了,没有想过朝中的事儿?” “我是个将军,想那些作甚?” “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你这个老狐狸,如果没想过,北莽早该平定,你早该班师回朝了吧?” 叶如卿端起酒碗喝了,撇嘴道:“继续,把你的心里话都说出来!” 严纮也端起来酒碗来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怪异,仿佛在说,这酒怎的如此好喝! 可他现在且没有心思来赞赏这酒呢,抹抹嘴继续道:“你心里也明白,即便你不反他,这个刘显的皇位坐不稳,何不发兵支持太子登上大宝?” “说完了?” “怎么?你以为我说的无所谓?” 叶如卿拿起筷子吃菜,娓娓道来:“刘秀性格懦弱,身边只有一个庄严,忠心是忠心,但迂腐也是真迂腐,比你我还要迂腐!如果是在太平盛世,或许能做个好皇帝,但是在这乱世,即便我硬扶她上位,只怕他也守不住这天下!他若是真的有当皇帝的本事,那就应该凭能力自己推翻刘显!的兵是保卫大显国的,不是给他争皇位的!” 严纮叹息道:“你心目中的人选,只怕是那个何小官吧?” “老家伙,这才是你想说的话吧?我其实不怕告诉你,这何小官的确有帝王之气,如果他在刘秀的位置上,或者只是姓刘,跟皇族有那么一丁点的牵连,我早就旗帜鲜明地支持他了,可他是土匪出身,这就另当别论了!他要做皇帝,只能自己打下一番天下!” “真没有想到奋威将军有一天也会变得如此圆滑,倒是成了两头不得罪的逍遥派!” “非也!我可不是什么逍遥派!说句心里话,我老了,去岁差点死在战场上,一度心中无望,是何小官识大局,用非常手段帮我筹备钱粮,我大军才有救!他让我认识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为了百姓之人,才值得我推崇,不管他姓什么!只是天下人有几个人能懂?” “我说,那何小官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一把岁数了,倒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不是迷魂药,是实实在在的功绩!我知道你还是抱着那些旧黄历不愿意放,以为刘秀是大宣的正统!可是我不能当睁眼瞎,无视何小官这样一个雄才!” 严纮知他决心已下,多说也无用,更何况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拿起坛子倒酒,“这酒倒是真的够浓醇,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 “这就是那个何小官的酒坊出地,现在河东郡以北都有得买,但是京都还没有分号……” 严纮双眼一瞪,“他还有这个手艺?” “这个算什么!他身上出乎预料的东西还多着呢!哎,老家伙,其实我今天之所以到你这里来,还有一个原因……” “还有啥?” “你以为白鹿书院的郑笑愚真的是土匪杀的?” “不可能,这不符合常理……” “是常宽的人动的手!” 严纮大吃一惊,“你如何得知?” 叶如卿呵呵一笑,“我在京都不能有几个自己的人啊?所以,你也要当心了,在常宽眼里,你才是真正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个常宽……也太胆大妄为了!” “他现在跟疯了的差不多!老家伙,他看到你跟我亲近一些,也许还会有所记忌惮,这倒不是我倚老卖老……” “我明白,他真正怕的是青州大营的那二十万虎狼之师!” “对喽……看看这朝廷,除了一些墙头草,其他都是常宽的人了吧?所以,你的处境实际上很凶险!” 严纮皱眉道:“听说这皇帝怕得很,拼命地往京都周边增兵,新兵一个月增长万余,这些人可都被常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