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六,曹如意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痊愈的时候,青州的天已经有了些许春意。 清晨,阳光透过窗口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铜镜里那个姣好的面孔有些憔悴,饱满的胸口留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伤疤。 “姐姐,吃早饭了!” 是叶舒的声音,曹如意急忙将衣服拉好。 “哎呀,你怎么起来了,还穿这么单薄,身子虚弱,可不敢受了凉……”,叶舒放下碗,抓起榻上的棉袍帮她披上。 曹如意按住肩上的手,“舒儿妹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又说外道话……”,叶舒看着铜镜,有感而发道,“姐姐,你真美!” 曹如意轻轻将衣服拉下,在伤口处抚摸着,嗓音有些嘶哑:“这块疤要跟着一辈子了!” “姐姐勿伤悲,岁月总会给人留下伤疤,有的在身上,有的在心里。我腿上也有一块,小时候顽皮摔的……” 叶舒抬头,又看到窗外徘徊的太子刘秀,用手指了指道:“都是他找的事,让他赔!” 曹如意朝外看了一眼,低首蹙眉道:“是我自己要去挡那一剑的,不关他的事……” “我是说,他好像对你有点意思哦……” 曹如意的手抖了一下,“妹妹别打趣我了,我苟且偷生只是想是不是有一天能看到恶人遭报应,这人和那狗皇帝看似有仇,但毕竟都是皇家的人,我有预感,有一天,我们也会是仇人……” “苟且偷生”四字让叶舒又觉得一阵心酸。 心有千千结,何处是我家? “好姐姐,咱不想那老多,听说外头的麦苗见青了,野花开了,咱们出去踏青吧……” 曹如意点点头。 ………… 同一天夜里,冀州九江郡的春香楼正上演一出好戏! “你这不长眼的,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什么人,春香楼是什么地方!敢到这里来撒野,真是活腻歪了!” 发火的就是老鸨见手青。 何为见手青?就是尝了能让人迷糊,产生幻觉! 此女年轻时候美得勾人魂魄,所以才落下了这么个“美名”,如今半老徐娘仍风韵犹存,虽然眼角间细看上去有几条细纹,但前凸后翘的身材一点儿没有走样,举手投足间的韵味能甩那些青涩女子几条街。 此时她正一手叉腰,另一手直直地指在一个穿着华贵的公子哥脸上,“妈的,救你还想吃白食?” 那公子打掉他的手,“老鸨,本公子今日只是忘了带银子,改日一并补上,你别得理不饶人!小心小爷我让人把你这春香楼给拆了!” “吆喝,听你这口气比山风都大,也不怕闪了舌头,莫说你老爹是个卖草药的,他就是县令,太守,到了老娘的地盘也得规规矩矩的……你们俩,押着他去找他爹要银子,顺便吆喝吆喝,让这九江郡的老少爷们知道知道咱们春香楼的规矩!” 两个彪形大汉冲上来,一人一条胳膊扯了出去! “喂,我说老鸨子,你别太过分……”,公子大声嚷着! “老娘今天就过分了,你能奈我何?哈哈哈……” 见手青笑的很大声,也很狂。 看热闹的嫖客反倒恭维起她来。 在九江郡谁不知道见手青的背景跟狠辣手段,就看看这春香楼的布置,这份富贵,能是一个开妓院的人有的? 她不光养了数十窑姐,还有数十遍布宣国的“包打听”,很多达官贵人来这里是打着嫖妓的幌子来打探消息,出手阔绰的很。 见手青的笑声随着她在人群中的一瞥戛然而止! 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人虽然蒙着面,但是那双眼睛错不了! 凤九天?三年了,他总算回来了! “都散了吧,老娘有正事!” 见手青朝身边的龟公吩咐了一句,然后和凤九天对视了一下,两人非常默契的一前一后朝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一脚踢上门,见手青就一个巴掌扇过来! 凤九天伸手接住,紧紧的钳住她的手腕。 “三年没见了,真舍得打?” 女人甩开他的手,背对着他气呼呼地坐在凳子上,“这三年死哪去了? “家主让我们去了南越国!” “真想不明白,你一个浪子,为何要加入什么凌风十二骑?” 凤九天自顾自倒了一杯水,“我是家主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别说是凌风十二骑,就算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这个,你是知道的,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