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更,已过知命之年,膝下两子一女,本可在会暨州富贵终生,不想在一次云游路上遇到一白须老道,劝其起兵。 老道的道理不可谓不冠冕堂皇:如今天下大乱,不管是沉迷于木艺的建成帝刘寿,还是暴虐无道的新皇刘显,都不是万民之福,至于那个有些儒雅风范的太子刘秀,只怕是个绣花枕头,镇不住这纷乱朝局的,曹家作为百年大族,在此风云际会之时,出兵讨逆,正合天时! 当时的曹更只是一笑而过。 但不知为何,那老道的话如同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让他的野心开始生根发芽,直到膨胀到无法抑制。 金銮殿!皇帝的宝座!百官朝贺,万民敬仰! 有哪个男人不想要这一切! 于是悍然起兵! ………… 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曹更灌了一壶酒,仰天长叹道:“总归是将这天下事想简单了!” 会暨州偏安一隅,虽然富饶,但是乡民大多不善刀兵,打起仗来才发现战争比想象中的残酷百倍! “爹!快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长子曹焕章满脸是血。 “还能撤到哪里去?如果我们顶不住,衡山就完了!曹家就完了!” “爹……已经完了!我们已经完了!” 曹更握刀站起来,“不!我不甘心!” 曹焕章正欲再劝,忽然有兵士来报:“家主,二公子他……阵亡了!” 曹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突然捂住胸口,接着一口鲜血喷出! “爹……快!传令后撤!”曹焕章吼道! “后撤!后撤!家主有令!后撤!” 兵败如山倒,身后车骑将军的大军在追,曹军死伤无数。 一夜奔命,天蒙蒙亮时,到了一处河滩,总算甩掉了大军的追杀。 稍作休息后,曹更睁开了眼,“焕章,你二弟……” “爹,我二弟的尸体找回来了……” “我们还剩多少人?” “不足三百……” 曹更一阵剧烈的咳嗽,而后伸出一只手比划一下:“撤到衡山……据守!” 据守衡山?如何守得住? 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能撤到哪里去? 曹焕章悲愤交加地喊道:“家主有令!据守衡山!” ………… 翌日清晨,十几里之外,一支浩浩荡荡颇显华贵的队伍缓缓而行。 小人有小人的不易,为了让皇帝在御驾亲征的路上舒坦点,常宽真是操碎了心,这一路肉眼可见的憔悴。 “爱卿,咱们这是到了哪了?” “回陛下,刚才前方探路的兵士来报,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战场了,咱们就能见到车骑将军了!听说昨夜又是一场大胜,杀敌无数……” “好!甚好!爱卿这一路辛苦了!” “为了陛下,臣万死不辞!” 刘显笑得灿烂,“来呀,赏常爱卿黄金百两!” “谢陛下!” 前方几里远的地方,身披重甲的车骑将军江充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表情凝重。 有斥候来报:“禀报将军,曹军已经撤退到衡山,仅剩几百人!” “再探!” “遵命!” 对于他来说,曹氏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对手,这些都是白白牺牲的性命。 “将军,陛下的车驾就快到了,您要不要去迎一下?”一旁的参军提醒道。 “不去!此时来作甚?” “末将知道您心里不痛快,可是我们毕竟还是朝廷之臣,必要的仪式还是要有的……” 江充沉声道:“且在此等候吧!”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刘显的车驾渐渐靠近。 “老臣恭迎陛下!”江充带领众将士行跪拜大礼。 “哎呀,老将军快快请起,你这把年纪还为国征战,朕应该重重的赏你呀!” “老臣不敢贪功,这都是分内之事!” 刘显抬头看看眼前的惨状,心无丝毫怜悯和惋惜,笑道:“将军杀得好啊!看起来都是曹军尸体,这些叛贼真是该死……将军,如今战况如何?” 江充皱皱眉头,沉声道:“叛军只剩几百人,据守衡山!哦,就是曹氏的祖宅……” “哈哈哈……没想到这曹更这么不禁打!对了,路上的时候,常大人告诉我,说曹更小女是会暨州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