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下油门,白色跑车的头灯亮起,照亮了光线不足的地下停车场。 像是回应贝尔摩德,也像是自言自语,他说:“预想之内的事情。” 贝尔摩德点燃一根薄荷烟,摇下车窗,夸奖的话带了少许阴阳怪气的味道:“真是游刃有余的语气啊。” 跑车慢慢地驶出地下停车场的大门,临近晌午,略显刺目的日光照了进来。 贝尔摩德被日光晃得眯了眯眼睛,继续问:“波本,你爱她吗?” “这种问题很无聊,贝尔摩德,”安室透说,“我当然爱她,她是我的女朋友。” 贝尔摩德优雅地吐出一个烟圈:“我感觉你只是在哄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玩恋爱游戏,毕竟你最擅长这种事了,不是吗?” 安室透想到对方五彩缤纷的感情史,突然笑了:“我可不想被你这样说。” “但是呢,作为你工作上的搭档,也作为那孩子的老师,你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贝尔摩德这样问他。 安室透:“洗耳恭听。” “波本,你有自信她不会爱上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也有自信她在你的保护下会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一生都不会改变。” “但是——” 贝尔摩德摁灭薄荷烟,燃烬的烟草灰飘出一缕不易察觉的烟雾,就像燎原之火起势前那样微弱而隐蔽。 “当你发现她的一切都脱离你的掌控,巨大的无力感让你的血液好像凝固,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让你的心跳加速。” “这才是你真正爱上她的瞬间。” 贝尔摩德的一番话,让跑车内蔓延着沉默的气息。 过了好一阵子,安室透才将车停靠在路边的泊车位,而后拉上手刹。 他的表情又恢复如常,接上了贝尔摩德的话:“这样啊——听起来很有趣,那我就期待一下了。” 贝尔摩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安室透毫不心虚地回望过去,对她说:“今天早点收工。” “怎么?”贝尔摩德挑眉,“约会?” 安室透将手/枪放进外套夹层的口袋里,然后朝她晃了晃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未来的天气预报。 凌晨1点,雷阵雨。 “春苏一直很怕打雷,尤其是晚上。”安室透解释道。 贝尔摩德难得有些语塞:“……这个进度有点太快了吧。” 安室透压低鸭舌帽,戴上外套的兜帽,将淡金色的短发全数遮盖起来,只露出一张肤色偏深的脸。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鸭舌帽沿投下的阴影中,显得格外深邃。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淡淡地说,“我只是担心她害怕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