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休。 一日午后,又到了去收苎麻茎的日子,可为去了半晌,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开始他还想遮掩,骆秋瞧他不对劲,硬是扯下他盖在头上的破帽子,才看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骆秋当即火冒三丈,是谁居然动她的人? 可为别别扭扭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原来他今日照旧去收苎麻,结果按照约定将那两个佃户手中的苎麻收过来,又从怀里掏出银票,刚要结清这次的工钱,忽然不知从哪儿冲上来一伙儿人,直接就把银票从他手里夺了过去,还把做好的苎麻茎薄片也抢了过去,一股脑儿都倒在地上,用脚踩了个稀碎。 这简直岂有此理,骆秋当即决定要亲自去讨回公道。 然而在她出门之前,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去找了非昨。 可惜她无论是撒娇发嗲,还是狐假虎威,甚至都拿出了三百文重金诱惑,非昨硬是没答应同他们一起去,哪怕就是在一旁装装样子也不肯。 最后骆秋只能带着可为,怀里揣了些辣椒粉,还拿着根大棒子去了田庄。 田庄外的水塘旁,踩碎的苎麻茎还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三三两两地蹲着些佃户。 可为朝她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公子,就是他们。” 骆秋拽着可为,咬牙切齿地朝那几人走了过去。 “是你们打了我的小厮,还抢了我的银票?” 那些佃户常年累月地在地里劳作,皮肤晒得黝黑,一站起来高出她整整一个头,其中一个长得像是个四方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鼻孔朝天道:“你算老几!敢在我们庄子上撒野!” 他一发话,周围那些佃户都聚拢过来,将她和可为围到了中央。 可为哆嗦地站在她背后,轻声道:“公子,要不还是算了吧,他们人多…” 骆秋却丝毫不畏惧,这些年在朔州城里什么样的地痞流氓没见过。 她昂首挺胸地扫视一周,呵呵笑了两声。 旁边人见她一个小矮子,孤身一人还敢挑衅,纷纷撸起袖子,像是随时要将他们两个再揍上一顿。 “你们还真当我是一个人来的?”骆秋面不改色地朝那个四方墩扬起下巴。 那四方墩有些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向田庄通往城中的路上望了一眼,冬日阳光正好,有微风吹过,两旁翠绿的杂草轻轻晃动着,难道这两人还带了帮手? “怎么?不敢动手了?”骆秋的掌心出了一层薄汗,这招空城计也不知能撑到何时,她得速战速决,“把我的钱还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她的话掷地有声,将围着一圈的庄稼汉唬的一愣。 “你拿了我们庄上的东西,我们拿你的钱是天经地义!”四方墩还勉强镇定,没被她一两句话就糊弄住。 骆秋自然也不能示弱,“我拿了庄上什么东西?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就是那个。”四方墩指了指地上碎成渣渣的苎麻茎,一脸坦然。 骆秋先是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人是嫉妒别人有钱赚,故意弄出的这么一出。 “敢问水塘后的矮山也是你们庄子的地盘?” 四方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那就是我们庄子的地盘。” 哈!遇上不讲理的看来是没办法了。 骆秋在心里狠狠地问候了下这位四方墩的祖宗十八代,然后又挤出一抹讽刺的笑来,“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认栽,不过我也想多说一句,不知这位…”她很不想叫大哥,但迫于无奈还是叫了,“这位大哥,你们庄子的苎麻我有用,不如我们来谈笔生意?” “谈生意…”四方墩愣了下,顿时哈哈笑出声来,这下他总算清楚了眼前这个还没树苗高的人不过就是虚张声势,“就你,带着个软蛋还想和老子谈生意?” 周围佃户听出他的话外音,放心大胆地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