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便写。 骆秋在一旁欢欣鼓舞,静静地看着他走笔游龙,很快一篇逍遥游便写完了。 这…可真是篇幅不短,就是不知是什么意思。 他将墨迹未干的几张纸递过来,她恭敬地捧住,拿眼神打量上面的字,犹犹豫豫地开口:“闻公子…” 闻居远微抬眼皮,觉得自己耐心实在爆棚,“又有什么高见?” 骆秋听他似乎有点儿不耐烦了,赶紧言简意赅:“哪里有什么高见,就是…想请公子告知这写的大概是什么意思?” 里面的字她大多都认得,只是还是和他最初用典故给她回信一个道理,这些字全连起来她就不懂了。 果然是吃了读书少的亏… “既是要习字,便先练好了字,再想其他的,莫要想着一步登天,以你现在的心性能练好这些字就算不错了。” 切…她的心性异常坚韧,只不过是对金银财宝。 他不说,那她去问别人好了,反正那个赵大夫对她很是热情,一般对她都是有问必答。就是…前几日她问的都是很简单的一些词句,不知那老头儿真实水平如何?总归是比她强的,这便让她试试。 原本揣了闻居远给的字正要告退,非昨忽来禀告,说是巡抚夫人携女来访。 闻居远看了她一眼,当即下了逐客令。 骆秋心心念念就是要见巡抚大人,再通过巡抚结识巡抚夫人,如今人家主动送上门,她怎么错过如此重要的机会? 她磨磨蹭蹭,想着哪怕远远瞧一眼那夫人长的样子也好。 可惜非昨就像个押送犯人的衙役,硬是看着她走出了正屋院子,才去请人。 这几日她光顾着思量如何说动闻居远带她出去见见世面,根本没留意她住的琅玕轩就像个口袋,肚子大出口小,且只有通向正厅的一条路,通过抄手游廊就能将这口袋院瞧得一览无余,那也就意味着她要是想偷偷溜出去…完全没可能。 那她该怎么去和那位巡抚夫人来了不经意的偶遇呢? 思来想去,只有再利用一下那位赵大夫了。 在此之前她特意换了一身淡紫色长衫,将簪好的发髻重新梳理了下,只用那根木簪固定。 一切准备就绪,便让可为去请赵岚来,就说她突然胸口发闷,疼痛难忍。 赵岚早就想寻个机会又来找她唠嗑,奈何她这琅玕轩实在是出来容易进去难,加上上次闻居远特意‘叮嘱’,他不好意思光明正大来八卦。 一听她特意派人来请,而且还是身体有恙,马上背着药箱就去了。 赵岚把脉问诊,她就歪在床上哼唧。 可赵岚切来切去,也觉得她脉象平稳有力,怎么也不像犯了心疾,不由心中起疑。 “你这心疾实在奇怪啊…” 骆秋要的就是这效果,她故意虚弱地咳嗽两声,眉眼低垂,装得我见犹怜,“赵大夫猜的不错,我其实很小就有这毛病了,可好久都不曾犯了,不知为何今日又无端发作…” 赵岚在京中给那些个心眼儿比头发丝儿都多的达官贵人看了不知多少,自然听得出她话里有话,“那之前为何会犯,今日又有何诱因?” “以前我姨娘常嫌弃我是个女子,我担心她哪一天不要我了,日日提心吊胆,后来有一日我梦到姨娘怀里抱了个大胖儿子,一下子便从梦中惊醒,后来便觉心中闷痛,久久不散。今日…今日我听说巡抚夫人来了,还带着府里的小姐,不知怎么忽然心如坠了冰窟,又怕又冷,疼痛难捱。” 一旁的可为听得忍不住佩服他家公子,这顺口编瞎话的本领越来越炉火纯青。 赵岚一听她酸溜溜的话,顿时明白了九分,满是褶子的脸上堆起笑容,“好了,老夫知道你这是什么症状了,去去就来。” 他忙不迭地起身去做红娘,连药箱都忘了拿。 骆秋则立刻将头发散了,估量着时间,约摸等赵岚差不多快走到正屋的院子了,才披了件坠地的袍子出门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