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在破败的城隍庙里瑟缩了一夜,总算是熬到了天亮。 骆秋起身想去河边洗把脸,忽然觉得一阵腹痛。 算算日子,她从骆家出来正好将近一个月,怕不是… 现下身边连个能换的衣服都没有,她只能匆匆从香案上抓了一把香灰,找了偏僻处简单处理了下。 恰巧可为用昨日的旧竹筒从河边打了清水,见她睡了一夜,反而脸色更加苍白,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问道:“公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骆秋摆摆手,接过他手中的水,简单清洗了下,心思百转千回,可最终只想到了一个人,从怀里拿出包好的一叠描金簪花小楷:“拿着这个东西去找唐玉露。” 可为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相信她一定是想到了能活下去的办法,总之只要跟着公子,他就算死也不怕。 “好,我马上就去。” 唐玉露见到门房递进来的东西,脸色一变,立刻吩咐自家的马车,带着可为直奔城隍庙。 时隔几日不见,唐玉露觉得有些小尴尬,尤其是她能感觉到骆秋故意将可为和车夫都赶得远远的,独留他们二人。 两人虽说之前也同船共乘过,但唐玉露就觉得此时此刻站在破败地城隍庙前似乎比狭窄的船舱更令人喘不过气。 骆秋朝她瞟了一眼,有些纳闷地想,怎么无缘无故地脸红了?不过当下也想不了那么多。 她搓了搓手,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道:“我和你说一件事啊。” 唐玉露听她语气温柔,不由地更加脸红,微微垂下头道:“嗯,你说。” “我…我…”怎么在那闻贱人面前她就那么好开口,换了女子反倒张不开嘴了。 唐玉露耐心地等着,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骆秋闭上眼,心一横,快速地说道:“我是个女子!” 唐玉露原本娇羞低下的头猛地一下抬起来,一时间说不清是震惊,还是诧异,她张开的朱唇想要问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知道,我…骗了你,但是我是真的没办法了…”骆秋十分内疚地看着她,上次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留了一手,没想到被闻贱人抄了老底,“我本来也不想再给你添麻烦,可我…我身上不便,又身无分文,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唐玉露伸过来一双手直接拉过她,像是怜惜又像是喜悦似的,眼睛里闪着光,语气轻快:“既然你是女子,那我日后便唤你云姐姐。” 这回轮到她不好意思了,随口胡诌的名字她听着有点别扭,挠了挠后脑勺道:“还是叫我金大哥吧,我这女子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对外人说。” 唐玉露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心里却有了不一般的感觉,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是第一个知道她是女子的人,原来这就是被别人信任的感觉,这样一想心里还十分受用,“你放心,我谁都不说。要不你这几日还是先和我回庄子上,等你好一点儿了,再想办法?” 骆秋厚着脸皮点头,“只能再麻烦你一次了。” 说实话,到现在她还没想到赚钱的法子,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唐玉露倒是很高兴,她自小体弱,家中对她格外纵容,但也什么都不让她插手,她唯一的作用就是养好身子,然后顺顺利利的嫁人生子。 直到遇见了骆秋,她觉得她不像栽种在院墙之内的精美花草,反而像是狂野之外肆意生长的杂草,虽说有些不守规矩,却让人觉得很有韧性,有让人憧憬的野蛮希望。 现在得知她原来是女子,那种心中对她的向往,渴望和她成为一样有韧性的人的希冀便更加强烈。 “快别这么说,我巴不得你永远住着。” 骆秋一怔,她没听错吧?这姑娘的表情看着十分认真,倒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到了庄子上,唐玉露不能久待,也只是将她和可为送到,又交代了庄头几句话,便匆匆回城。 骆秋见暂时有了着落,不至于让可为跟着她风餐露宿,心下稍安。 第二日午后,唐玉露又从家中偷偷溜出,还带了些女子常用的东西,神神秘秘地将她拉近房中才打开了包袱。 打开一看,是一小叠干干净净的像是布又像是纸的东西,还带着墨香,旁边放了几枚又圆又厚的黑珠子,乍一看像是…粪球。 骆秋没见过类纸类布的东西,还有那…黑粪球,疑惑地看着眼前摆放整齐的东西,问道:“这是…” 唐玉露悄声道:“这是给你的…你来了月事,这些草麻纸可以拿来垫上,这旁边的叫肥珠子,可以用来清洗脏污的衣物。” 骆秋拿起其中的草麻纸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