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听…里面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闻居远猛地睁开眼睛,与非昨对视了几秒,两人同时觉出不对劲。 非昨先他一步,朝门口走过去,手刚要搭上去,忽然被一股不小的力量冲击。 木门哐啷一声从里面被踹开,骆秋手持着一柄短而薄的利刃架在赵岚的脖子上。常在军中的人都了解,这短刀是随行军医用来给受伤的兵卒刮骨疗伤的,现在不知为何会到她手中。 非昨见赵岚被胁迫了,立刻抽出腰间佩剑,严阵以待。 闻居远看着房门正中的两人,微微眯起眼睛,这个女子总是能做出一些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来。 可是赵岚好歹也是个男子,虽说平日里就只是替人把脉抓药,偶尔去山里采个药,勉强算个文弱书生,但也不应该被一个刚接好骨的女子胁迫。 “看来骨头接上了。”闻居远冷笑一声,转而对上了赵岚的眼睛,“你怎么会落到她手里?”他语声平静,并没有非昨那么慌张。 赵岚嘴角微颤,额头沁出汗来,看样子像是受了伤,“大意,实在是大意了…” 刚刚赵岚专心给她接骨,心想她一个姑娘家,万一要是忍不住疼,得备上些能咬着的东西,于是他就把药箱拿到床边,在里面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一块趁手的白纱棉,这东西还是从大乾边境运过来的,极其珍贵。 他平时根本不舍得拿出来,不知为什么见着这小丫头,就觉得打心底里怜惜,尤其是她还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出现在闻居远身边的女子。 虽说他只是当今圣上派到闻居远身边的大夫,但其实这么多年接触下来,他早把闻居远当成自家子侄般看待,慢慢地也揣度出一些圣上的用意,因此虽然平日里唠里唠叨话多了些,闻居远看似烦他,却也是十分信任和纵容他,且从不拿他当下人看待。 这些年看着京中那些高门子弟个个进入仕途,娶了门当户对的女子,而闻居远则一直秉持着不近女色的戒律,活像个在俗世修习清心寡欲的和尚,不但皇帝头疼,他也有些担心。 现下好了,总算是有个女子出现,看两人关系虽不十分融洽,但时间一长,谁又说得准呢。 因此他便格外尽心,就连自己药箱里的利刃什么时候被顺走都没发现。 接骨过程其实很简单,而且令他十分诧异的是这女子看着柔弱,确实真是如她所说,全程耐着疼一声没吭。 给她接好骨,他毫无防备地转过身,准备收拾好东西,出去给外面的人一个交代,却不曾想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忽然被人狠狠地踹中后腰。 他本就没有任何防备,加上骆秋下手又没轻没重的,他直接面门着地,摔了个狗啃屎。 头昏脑胀之余,觉得腰快散架了,刚挺起上半身,就被人从后面抵住了脖子。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得利用你一下,但是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伤你性命。”女子带着歉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赵岚觉得自己真是看走眼了,他倒是不怕这小丫头要他命,就怕外面那两人见到自己被挟持被笑话,还想和她商量商量,能不能选个别的办法。 没想到这小丫头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也不知她那刚接好的一只胳膊怎么还能用得上力,直接将他从地上拽起来,逼到了门口。 他暗自叹息,都怪他医术太好! 腰被踹了一脚,又被她架着,隐隐有些痛。 赵岚的额头密密麻麻地出了一层汗,他实在没忍住小声□□道:“哎呀,我的老腰要断了。” 听了这话,闻居远顿时明白过来,冷漠又狠厉地看向微微侧身躲在赵岚身后的女子,她总是能让人在放她一马之前,率先踢翻他心中闪过的善念,“你还不老实!” “公子,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人!”非昨义愤填膺地在一旁附和。 骆秋依然记得第一次见他仿佛冷刀子朝自己射过来的眼神,当时吓得腿都软了,但数次与他争锋相对,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清冷端方的正人君子最多就是拿大乾律法来压她,反正她现在手上有筹码,“闻大公子?”刚才在屋子里这位话多的赵大夫好像是这么叫他的,“你说你一个京城来的贵公子,为什么总是和我这样本分老实的平头百姓过不去。” 闻居远嘴动了动,还没开口,骆秋就已经不耐烦地堵住他要说的话,“我也不想听你的理由,我就想和闻公子谈个条件,只要你肯放了我的小厮,我就放了这位看起来对你还比较重要的大夫,怎么样?” 闻居远微微一怔,没想到她竟然不是自己要逃走,而是换那小厮,他朝非昨递过去个眼神,“去把人带过来。” “公子!”非昨一想到这女子异常狡猾,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