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月愣了愣,还未做出反应,少女已经一个箭步冲上来握住她的手。 “是你吧!真的是你!”少女声音有点发颤,“我那时候看节目最喜欢你了,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啊?” 林观月被少女泛红的双眼看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似的,喉间干涩发紧,无所适从。 被刻意埋藏在心底的往事经由少女的不解询问浮上心头。 已经,过去五年了吧。 竟然还会有人记得她…… “你说话啊,为什么扔下我们就跑了?” 少女委屈至极的眼神像在凌迟,她作为受刑人,却一声都不能吭。 一旁的老爷子眯起眼疑惑地看过来,“欢欢,你死拽着人家干什么呢。” 林观月沉默不语,名叫欢欢的少女更加心碎,不管爷爷问话,就扁着嘴死死盯着她。 “先把手放下吧。”半晌,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开口了。 欢欢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站着个人似的,皱眉看着郁逐,“你是谁啊,我跟关月说话呢。” 郁逐唇角抿得平直,将她的手从林观月手腕上拿下来。 冷白的手腕留下一圈红痕,足以见她方才用的力有多大。 欢欢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不自然道:“不好意思啊,我……我这些话憋在心里憋了好久了,你,你怎么还不说话啊,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要一个解释。” 老爷子见着孙女失态的抓着客人说个不停,自觉失礼,颤颤悠悠走过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你这破孩子,怎么跟人家客人说话的。” 欢欢被敲得捂着脑门叫了一声,嚷嚷:“不能打脑袋,你给我敲笨了怎么办!” 老爷子作势还要敲,林观月忙上前拉住他,冲郁逐使眼色。 郁逐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先进去说话吧。” 钥匙店在巷子口,不时有人路过,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在餐桌坐下后,林观月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解释。 店里面积有限,桌子就摆在店后面,是张小四方桌,垫着花色清新的桌垫。 餐桌上只有两道菜,老爷子把人招呼着坐下之后,说着再去买几个熟食就走了,临走前还冲欢欢威胁地晃了晃指节,“说话客气点。” 店里只剩下三人,一时没人说话。 “你知道吗,那时候好多人骂你,我连作业都不写了,在网上跟他们对骂。因为我相信你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我一直在等你给出一个解释。”欢欢坐在桌边,端起碗白米饭,也不夹菜,就埋着头往嘴里扒饭。 林观月垂着眼,拿着手机打字,戳戳打打,写了又删。 五年前,她被江濛拉着去参加了一档名为《听见你的声音》的音乐综艺。 或许是因为运气好,她一路冲到了总决赛,但在决赛之夜,上台前,她喝下了一瓶不知被谁做过手脚的水。 祸不单行,为了来看她比赛,父母雨夜赶路,在高速上与另一辆车相撞,双方当场身亡。 在她喉咙剧痛难忍,被人推上舞台时,有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自小被保护在温室的花朵承受不住狂风骤雨的侵袭,彻底崩溃。 待她浑浑噩噩为父母收拾好后事,终于忆起被她抛之脑后的比赛时,冠军人选早已确定,网上也将临阵脱逃的她骂成了筛子。 有多喜爱就有多恨,网友的失望痛骂如附骨之疽缠绕着她,她自虐一样反复刷着那些信息,将自己锁在空荡的小楼里等待灭亡。 是江濛请了假赶过来陪着她,照顾她,勒令她不许再上网,看着她每天好好吃饭。 只是在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后,她的嗓子再回不到曾经,她不愿说话,久而久之,便从不愿变成不能。 【对不起。】 怎么解释都好像很苍白,林观月最终只留下这三个字。 看着递过来的手机,欢欢终于察觉到不对,眼眶里打着转的泪水摇摇欲坠,问她:“你、你怎么不说话,打字是什么意思?” 林观月望着她,缓缓用口型说:【我说不了话。】 “怎么、怎么回事?!”欢欢眨了眨眼,一滴泪水顺着她脸颊滑落,“什么叫说不了话??” “笃笃。” 桌子被敲了两下,欢欢怔愣看向郁逐。 郁逐摘下墨镜,淡声道:“不要再问了。” 欢欢哀伤的表情凝固一瞬,没忍住又揉了揉眼睛。 “你……你是郁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