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淮礼将案册翻至瘟疫一案的首页,成功找到了辛谦的画像。 果然。 “他是辛谦的孩子。” 蒋离一怔,眼前的小孩也听见了他的话,紧紧抿着的干裂唇瓣也有了松开的迹象。 他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了,字句断断续续,毫无逻辑:“爹…找…山里…” 蒋离应了两声安抚好受惊的孩童,遂开口:“先带回去看大夫。” 这个孩子应当多杀知道些辛谦死前做的事情,但如今这个状态显然不能说明白更多,只能等情绪和病情得到缓解之后才能进一步询问。 思绪渐明,蒋离暂且将自己前世的死因放在一边,她扫了一圈荒院的四周,缓缓开口,声音透着凉意: “这院子里藏了很多兵器。” 私藏兵器的目的可想而知。 曲淮礼点头:“刚才我派人去了李才的住所,他府内藏有暗道,里面皆是火药。” 蒋离倒抽一口气,这是明摆着要谋反。 在暗卫将废弃的旧院收拾整理时,蒋离看着发颤的小孩,脱下身上的外袍欲要给他盖上。 曲淮礼将她拦下:“先带他隔离,不要被感染了。” 说着,将自己的外袍一挥,准确地落在了小孩的身上。 此刻大夫尚未进城,蒋离同小孩隔了一段距离,就这么蹲在地上不愿离去。 她看着这个小孩,想起了流放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叫个不停的畅哥儿。 他是姨娘出的孩子,却爱整日跟在她的身后,成天“阿姐阿姐”地叫着。 但太子之死将蒋家男儿推上断台,她甚至没来得及看畅哥儿最后一眼。 “他母亲是何人?” 曲淮礼低头看着眼睫轻颤的少女,第一次从她的脸上看到柔软 的神情,便轻声开口:“难产而死,近些年应当都是辛谦亲自照顾他。” 然而辛谦一死,他变成了随意就能丢弃的流浪猫狗。 啪嗒—— 突兀的声音响起,蒋离看着被丢至眼前的木牌,与她袖中的如出一辙。 是左丞相的木牌。 她突然想起江南辛家和太子之死一事,从袖中拿出手帕将木牌包起。 “这是你从爹爹身上拿的吗?”蒋离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控制在尚且冷静的范围。 小孩点头,没有说话。 曲淮礼倒是对着突如其来的意外饶有兴趣,他莫名开口:“看来这次我不用帮人收拾烂摊子了。” 他的话传入蒋离耳中,关于“第三个势力”的问题再次浮现。 是时候坦诚公布地聊一下了。 蒋离起身,待曲淮礼交代好一切后,随其回到了他的屋内。 “阿离该去休息了。”曲淮礼看着半夜踏入男人屋中的少女,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她以往都是这般无所顾忌吗? “我们谈谈。”蒋离开成公布:“你在为谁做事?” 曲淮礼眉尾稍挑,笑道:“为你。” 蒋离面色未变:“皇帝,还是三皇子?” 屋中陷入寂静,曲淮礼差点被她气笑了,他一把拉过蒋离的手腕,将她抵在门上,伸手气呼呼地扯着她脸颊上还留有粉色淡痕的软肉,咬牙切齿: “阿离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见他这气急败坏的样子,蒋离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抱着将眼前这人气死的心思,再次开口笃定:“是三皇子。” “你要跟着他一起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