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样的信仰才能让散乱的人群团结共处,这也是历代君王善用的统治手段之一。” 小至一个城池的神袛,大致一个国家的君王意旨,皆是信仰。 蒋离不再说话,她思虑片刻便要起身道别。 这些年来淮安所有事情大多由许婆婆一人抗下,蒋离站在门旁,似是流露些仰慕: “若是有一日,我也能像许婆婆一般就好了。” 宽阔又温和,凭一己之力解决突如其来的危机。 许婆婆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中带着慈爱:“阿离这个年纪,已是了不得了。” 说着,她拉起蒋离的手,将柿饼再次塞进她的手里,语气有些嗔怪:“你脸色苍白,想来是舟车劳顿又没好好吃东西…… 拿着吧,我曾听蒋大人说起过,他的矜矜啊,最是爱吃柿子饼的。” 矜矜是她的乳名,自娘亲死后,便没人再唤过了。 她真的好想好想爹娘,想念毫无忧虑的京城时光。 沾了些湿润的纸包触及她的手心,蒋离垂眸看着,眼眶不知怎么就有些酸了,她由衷地道了谢,就想要赶忙离开。 生怕自己红着的眼眶被人瞧见。 “蒋大人近来可还好?” 身后传来许婆婆温和的声音。 嘉峪关与京城的距离近乎横跨了整个国家,消息闭塞也是正常不过的。 蒋离没有回头,她用力吸了口气,才秉着气道: “很好,许婆婆也要保重身体。” —— 淮安没有临时客栈,家家户户也被山洪卷成残垣,蒋离只好在曲淮礼留下的马车上休息。 “卫茵。”蒋离突然开口,对着车帘外空无一物的空地上轻声开口。 枯草微晃,一抹倩影映照在帘上:“小姐。” “卫茵可是京城人?”蒋离问道。 卫茵一愣,虽不知她为何这般问,但也如实回答:“回小姐,在下并非京城人,只是在京城中长大。” “轻流也是?” 卫茵应了声:“是。” 马车内没再发出声响,卫茵想着今日蒋小姐只去了一趟许婆婆家,怎么回来的时候就不太对劲了。 脸色甚至要比以往更加苍白。 想起自家主子临走前交代的事情,卫茵抽动着嘴角,硬是憋出了一句话: “小姐可是还有旁的事要问?” 以往都是轻流叽叽喳喳在她耳边嚷嚷个不停,这会儿她倒成了那个要烦别人的坏家伙了。 主子怎么就没想着把轻流也留下呢? 蒋离回过神来:“哦,帮我带些笔墨来,还有,请尚大人来一下,多谢。” 卫茵颔首,瞬时便不见了踪影。 没一会,尚游民便赶了过来。 此时已是深夜,蒋离将油灯点起,光亮在车内打转,最后依附在她衣褶间的灰色缝隙中。 长睫打下晃晃虚影,她执笔点墨,最后落在早已染了色的宣纸之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尚游民来时,便是见她这般,难得松缓了冷硬的面庞,打趣了一句: “蒋小姐幼时的习惯依旧保留至今。” 蒋离抬头看向来人,放下笔墨颔首,暖光柔化了她眉间的繁思: “夜深喊来尚大人,是我的不是,只是有些建议想和尚大人探讨一二。” 尚游民当然不会拒绝。 早时便知晓她聪慧伶俐,如今倒是可以见证一番。 “那座庙我不打算拆除。”蒋离直言: “水渠为疏通水坝蓄水压力,以及淮安种植环境而建,既是为了民生,则尽量避免冲突,旧积的崇敬短时间内也无法消融,但不如成人之美。” 尚游民抿唇,率先提出自己的质疑: “淮安东面连接沧阳,如若不拆除那座小庙,沧阳和曦城依旧会受环境与气候的困扰,无法再改变如今现状。” 说到这,他甚至将其他的办法一并否决: “如若蒋小姐是打算将西面的水渠强行绕淮安一圈最后延向东面,连接曦城,这也是不可行的。” 蒋离挑眉,被他弹劾一般的语气激起了在书院时同夫子争辩的斗志: “既是如此,也不是不行?减少人力与钱财的支出,在不与当地产生冲突的情况下完成水利建设,不是一举多得?” 这话一出,尚游民便知晓蒋离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