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逆……此言规定的是双方的责任和义务,而并不要求下对上绝对的臣服。君君,则臣臣。父父,则子子。他要求的不仅仅是下对上应尽义务,也要求上对下要尽责任。君王做好君王应做的事,才可要求臣子做好臣子应做的事,父亲尽到作为父亲的责任,才可要求儿女的孝顺和奉养。 后世曲解,以之为封建统治的守护天书忽视将之赋予愚忠思想的人而掉头抨击创立者,未免偏颇。 哎,若能愚忠顽固不化……之后李白大大也不会一着不慎看上永王李璘了。 …… 陌道上那一群青衣奔袭而来时,流落着一直惴惴不安的村民们终于定下心了。 长歌门派人来了。 杨长月算好药剂,找那些师兄弟们分发下去,杨逸飞留下五六门人在此,自己带着其他人去往贺城赴约。 鉴于她年岁太小,即使有能力自保,可去了也难免让周围人分心,杨长月就留了下来,照顾令玖等人。叶潜安静不下来,而且还要与叶晖等人汇合,他一起跟去了。 恐怕是,藏剑教育他的时候,也没说过打架斗殴有问题。所以叶潜看起来挺喜欢打群架的,而且他不需要奶妈就敢往人堆里扔大风车。 暴力因子数量大概是杨长月这五年来在长歌门见到的所有人的总和。 夜色将至,即便相距极远,也能隐隐约约听到唱晚岛那边的刀剑之声。 从水岸的码头远远望去,残阳如血,映照湖面,湖面也如血。 八月十五日,晴空。 杨逸飞带着叶晖等人一起回来了。 从八月十一日到十五日,已经过去了四日。 十五,团圆之夜。 长歌早早就开始准备佳节活动,原本这般日子,不应外出。只是那日实在变故紧急,他们才离门。 今日倒还可以赶上好时候。 他们早早已通知了扬州府衙,交上去一部分贼匪。留下了几个,有东瀛之人,也有卫弗手下。 因着卷入东瀛之故,叶蒙也来了。 之后的事情杨长月虽然并未参与,但大致也猜出来一些。想来想去,无非拷问。 长歌门虽讲究文雅,但也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盲目慈悲的书生。江湖门派,也难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酸儒。 律理堂掌罚,对的是犯下门规的门中弟子。稍微想一想,面对奸细啊,敌人啊,长歌门自然也有相应的分署。观韩非池师兄近日繁忙,恐怕是天道轩出手了。 也不奇怪。毕竟当时协助临淄王李隆基处置韦后的,就是他们。 …… 十五月明。 枝头红绢飞扬,扬州城内虽有夜禁,但十五长歌却是解禁的。流水潺潺,听到四处学子聚会赏月吟诗作对,曲水流觞玩的不亦乐乎。 微山书院收的是学子,而相知山庄收的则是门人。 若是以入朝堂为目标的学子们,通常他们不会参与长歌与江湖的恩怨。所以忽略卫弗,今夜他们之间的气氛,尚且还算悠闲。 杨长月知道,现今漱心堂的气氛必定紧张。十五,那里站着叶晖,叶蒙,杨尹安,杨逸飞。 头顶一阵风声传来。 杨长月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落入手中一块糕点。 叶潜坐在垂花飞檐上,背着重剑晃着脚丫,“呐,我在兰苑讨的。” 太白先生赠礼,不会只送一个。“你吃了多少?” “一个?”叶潜伸出一个手指头,过了一会,“两个?” 杨长月摇摇头,咬了一口,桂花酥,味道很不错,配上先生的早先埋的梨花白大概更好。她靠着旁边的桂树,抬眼望了望,见叶潜坐得稳稳当当,“……还不下来?待会巡逻弟子看到你自己对叶二公子解释。” 这人唯一怕的,大概就是叶晖了。 …… 杨长月又过上了咸鱼生活。 说是咸鱼,其实也没那么绝对。 她在搞梨绒落绢包啊。 十月寒冬的时候,她背上有半臂长的小背包去找杨逸飞,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的琴塞了进去。 杨逸飞:“??” 然后她又取出来。 杨逸飞:“???” 杨长月:“如何?二哥,虽然只能装五斗米,但至少它占地小啊。” 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这是何物?” “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