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要骑马!” 临到月色东升,晚星疏落,杨长月才带着林佳意回了庭院。路上巡夜的弟子凡一遇见皆一脸诧异。 到送了林佳意回房,林佳意看了看天色,问她,“师姐,天太晚了你,你会不会怕?可要让佳意去找袁昊师兄送你回去?” 杨长月一脸“凝重”的道,“谢谢佳意。不过不必打扰他们休息了。长歌的地……”图…… “……理环境师姐绝对熟悉。”地图都能背过了,边大轻功上天边小轻功潜水她都绝对能闭着眼睛回房。她弯了弯眼睛,从怀中拿出一支小小竹哨,“喏,思齐书市买到的。送给佳意,就当是师姐赔礼啦。” 林佳意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谢谢师姐。” “那我回去了。明天还有韩……”非池的课。 “……先生的乐理课。”杨长月叹了口气,“可记得千万不能迟到。” 林佳意一脸了然同情,“师姐,先生他……韩先生其实也没有那么严厉了。” “师姐懂的。”是没有那么严厉,但是,却是非常挑剔的啊。 翌日,觅音明心阁。 事实证明,杨长月的直觉实在准确的令人……扼腕叹息。 “杨长月。” “是。”她收了落在琴谱上的视线,规规矩矩应了一声。 “我问,乐者,何也?” 杨长月站起来,十分官方地回答,“回先生。《乐纪》有言,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 “再问,宫商角徵羽,何意?” “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征为事,羽为物。” “不错。风雷引,风起段。”他指了指桌上的练习琴,“你来试试。” 杨长月:…… 她只好坐下来,指尖挑过四弦扣一弦。琴音铮然。 她弹过三句,韩非池已出声制止,评价道,“转音滞涩,尾音太高,空有其形,而无其神,匠气太重。琴乃养心之器,你奏乐如此,足可见心神不定……”他提高了声音,“杨长月!” 杨长月站直了些,见到韩非池肃穆端庄(真.不苟言笑)的脸,心中叹了口气。“韩师兄。” “在明心园我是先生!” “是,韩先生。” “这一曲你已学了多久了?” 杨长月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已经对接下来的事情有所预料,“十四日。” “已十四日了你就弹的如此……”韩非池面无表情,“这十四日来你都做了什么?” 对不起。 自从知道阴阳双剑之事,就一直在沉思…… 沉迷于此,无心学习…… 但她还不至于那么老实,“回先生。一切如常,读书练武辩音识曲。” “今日下午回去,曲谱一百遍。” 杨长月:…… 她决定为自己奋斗一下,维持平静地问他,“先生,为何琴音匠气太重却要罚抄曲谱一百遍?” 整个学堂静无声息。 这五六岁稚龄的总角们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杨长月,见韩非池未作答,又不自觉扭头去看他的神色。 一直默默低头的林佳意只觉得头都大了,终于未敢作声。 视线来来回回在两人之间转悠。 韩非池竟然微微笑了一下,看得整个学堂的孩子都心肝一颤,“你是否是断章取义了些?琴音滞涩莫非不是曲谱不够熟练,转音迟滞莫非不是曲谱不够熟练,连曲调起承转合都不熟悉,如何能做到形神具备?万音发乎情,若是心不能静,如何能以音抒情?” 杨长月暗自磨牙,所谓的礼仪风度都不知抛到九霄云外,当堂开始质问:“先生既然说了心静才能抒发所思所想,敢问先生,这抄写曲谱一百遍,可能心静!?” 韩非池腰间的幻音笛随着他的步子晃了晃,他走到杨长月身边,杨长月压力倍增。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音律之美,你所感知,不过九牛一毛,太过浅薄。抄写曲谱之时,心定于音,便不会在思考其他琐碎之事。” 杨长月拧眉,出口就要再反驳,却觉得身后林佳意扯了扯她的袖子,杨长月深吸了口气,“先生高见,长月受教了。” 记得从前做过一个任务,是韩非池与赵宫商因为一首歌差点打起来,被大哥一阵琴音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