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还好吗?”艾伦一手护住三笠,一边用警惕的眼神望向这个搂住他姐的男人。 莎蔓深吸一口气,尽管情绪还没有平复,但理智已经占据了上风:“这是我的......朋友。艾伦,你先带着三笠回去找阿尔敏,我还有点事。”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但三笠拉了他一下,两个孩子犹疑着走远。 莎蔓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起了死去的卡露拉:“他们的妈妈死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慢了一步,没来得及,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后面的话她张了张嘴,没能问出口。 过去了这么久,利威尔现在也能平静地提起那天发生的事:“我也一样,莎蔓。法兰和伊莎贝尔被巨人杀死的时候,我明明就在附近,却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是吗。”似乎有足矣撕心裂肺的情绪从这句话中涌出,莎蔓闭着眼低头:“那我们可真是一样的失败。” 利威尔叹了口气,拍了拍莎蔓的背,任由泪水浸湿肩头:“是啊。真是失败。” 他们都没能保护好自己重要的人。 杀死卡露拉、法兰和伊莎贝尔的都是巨人。但莎蔓想,真相只是他们看到的这样简单吗? “玛利亚之墙夺还战,我必须去。”莎蔓松开利威尔,双眼仍旧通红,但里面有化不开的坚决。 她必须去确定一件事。 “呦利威尔,你这是夜会小情人去了啊?这会儿又不洁癖啦?”利威尔的队友望着他肩头一块被泪沾湿的痕迹,调侃道。 他给了队友一个毫无波动的眼神,似乎是不想搭理他。但等他转过身,利威尔的声音又幽幽地响起:“我这是正儿八经的女朋友。” 无视了队友惊掉下巴的表情,他已经擅自决定和对方换好了巡逻路线。 好像出去两年,莎蔓带回来了三个孩子。她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 隔两天下午,利威尔又准时出现在了房子外。不过这次莎蔓不在,是一个老人开的门。 老人笑呵呵地问他:“是来找莎蔓吗?进来坐吧。” “我们这群难民,王政府养不起。要想吃饱,除了发下来的救济粮,还得自己想想办法。”阿诺德指了指窗外:“这片土豆田后面是一小片森林,有时候会有些野兔,莎蔓大概在那里。” 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好半晌才继续说:“是我们拖累她了。我这把老骨头不顶用,这三个又还小。她一个人照顾我们上上下下,被我们拖得哪都去不了。” 利威尔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帮老人家倒杯水。 阿诺德顺了顺气,朝他们喊:“阿尔敏,你们几个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对这位军官说。” 他目送着孙子惴惴不安地带上门,这才安下心来:“我活不久了,很快就会死在这场夺还战里。但莎蔓是个好孩子,又这么年轻,没必要白白送死。” “你和莎蔓是旧识吧?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老头子我恳求您,想想办法,把莎蔓摘出去。”他推开椅子下跪:“之后无论干什么都好,只要能活下去。” 利威尔把他扶起来,神色不明。 他当然也不想莎蔓去的。 王政府并不打算一直留着这群难民。开荒进展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考虑安排个好听的名头送这帮人去死。 连武器都没有的难民,在墙外能活多久?哪怕他知道莎蔓有些保命的本事,但巨人围攻之下,她又是否真的能保全自己? 上一次选择的后果,是他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同伴。 他这次又该如何选择? 莎蔓说有必须要去的理由,他不知道这个理由是否比她的性命还重要,但他也知道,莎蔓的决定,他大概是无法动摇的。 这或许是这件事里唯一的仁慈——结果并不取决于他。 可如果最坏的结果也要他承受的话,利威尔想,莎蔓对他是不是太残酷了一些。 失踪了这么久,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在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里,他望着月亮,期待着那一丝丝的可能。 月亮或许真的给出了回应。负责后勤的莉莉丝向埃尔文报告时顺嘴提了一句:“埃尔文团长,莎蔓在墙破那天说她有事要找你,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她把我的马牵走了,我可还等着她还的。” 当时办公室里三个人立马都站了起来,莉莉丝惊恐地举手说她什么都没干。 他已经不太记得后面都说了些什么,但那时酸涩复杂膨胀的情绪却留在了胸口。 ‘我们才刚见面,你就要再次离开吗?’利威尔苦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