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流萤还是替找到了一个蹭饭地点,她可不想在那个人来之后,看见自家闺女大受委屈,更不想听这个小女娃因为吃不到饭而哭闹。
很烦,她已经没了什么耐心。
饭桌上摆满了美味可口的佳肴,山里虽然不比海边,没有那么多鱼虾螃蟹,但是山鸡野兔,菌子野菜十分丰厚。
小冰鹤端着一碗白粥,就着面前的食物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贺天心,贺天誉在桌前围着小女娃盯了盯,欲言又止。
最终,贺天心忍不住了,他嘶了一口气:“流萤师姐,这真是你的孩子?”
“三年不见,你居然偷偷跑去生孩子了?”
钟流萤原本夹着菜,听他这么一说,立即瞪了一眼过去。
她额头间那刀口一般的黑色痕迹立即闪烁了一番,贺天心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闭嘴不敢说话。
贺天誉淡然地盯着小冰鹤,他接过话:“她自然不会是师姐的孩子,不过,我总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贺天心怼了他胳膊:“像谁?”
贺天誉摇摇头:“一时想不起来。”他抬眸凝视着钟流萤,从上往下打量了她一番,忍不住道:“师姐可是遇见了什么事,为何这身装扮。”
贺天心也看过去,心想他早就想这么问了,只是不敢说而已。
钟流萤看了眼冰鹤,见她醉心于面前吃食,一点也没注意三个人的谈话,便说到:“我经过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的娘亲,想必一会儿就要来接她了。”
玉冰鹤一听她说起娘亲,便放下筷子,狼吞虎咽地将嘴里的鸽子肉咽下去,她才开口说话:“姨姨,我娘亲一会儿就要来了?”
钟流萤端起茶杯小口呷着,并未回答。
贺天心支着身子朝冰鹤面前倾斜:“小粉团,你家娘亲是谁?”
玉冰鹤怒这小嘴,鼓起腮帮子,圆溜溜眼睛眨了眨:“我的娘亲,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
贺天心噗嗤一声笑了笑:“哈哈哈哈,你娘亲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我师姑还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呢,难道你娘亲......等等。”
他的笑忽然僵在脸上,错愕地转头看向钟流萤:“她该不会是......。”
话还未讲完,贺连伯便从门侧斜入进来。
他身着一身靛蓝长袍,手里抱着琵琶,一副雅致翩然地走到众人面前。
他目光落在桌上那个小团子身上,顿时一惊:“这位是?”
钟流萤从桌上下来,对着贺连伯躬身行了行礼:“师叔。”
贺连伯有些日子没看见她和贺连衣了,自打上次苍栖谷出的那些事,苍栖派掌门疯了,若大门派压在钱西和身上,少年日夜守护着宗门,整日殚精竭虑,早生白发。
谪仙岛更不用说了,自清衡受了九九八十一道灭魂箭,早已经不知所踪,恐怕她想来已经陨灭了。而那日一同消失的贺连衣
和钟流萤也在仙门消失匿迹了似的。
转眼三年过去,钟流萤再次出现在宗门,却身披黑色战袍,整个人面上氤氲着一股阴寒诡谲的气息,她又带来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小女娃,一切都是那么地诡异。
他后退半步,将琵琶放好,才点头应了钟流萤:“嗯,你师尊呢?”
“师尊?”钟流萤下意识咬重两个词,她抬起头,一双眼睛满笑意:“师尊她应该快来了。”
贺连伯只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只转了注意力,看向桌上那个小女娃。
像,实在太像了。
但是他依旧不敢揣测。
那小小的粉团和他对视上,忙放下筷子,从板凳上滑溜下来。
她穿着粉粉的泡泡裙,三两步走到他跟前来,恭恭敬敬作揖:“拜见掌门。”
他眉一挑,看向钟流萤:“这是谁家的孩子?”
钟流萤刚要开口,且听前山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脚步纷至沓来,跑在最前面的弟子忙入了正殿,他双手抱拳跪地:“不好了,掌门,合欢宗的人上门来找事了。”
贺连伯捋了捋头发:“上门找事,打回去便是。”
那弟子十分犹豫,他说话的声音都颤抖:“可......贺仙尊也在。”
“什么?”
青阳峰太极长,粗粝的白石台阶前立满了仙门子弟,他们纷纷掣出长剑,剑指往大殿靠近的两个人。
大殿面前的香炉烛火升起,缥缈的火光之下,映入两个人影。
她们的面颊在香炉的烟火映照下有些模糊不清。
很快,两人走上了台阶,站在太极操练场。
众弟子立即展开成圆形,将那一蓝一红的身影围在中间。
小冰鹤揉了揉眼,眼睛瞪得圆圆的,待看清楚了,她才叫出声音:“娘亲!”
她正要往前跑,却一把被钟流萤抱住。
贺连衣在人群中看见了玉冰鹤,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玉玲珑则没那么冷静,她压低着眉毛,左手抬起,掌心的幽冥鬼火宛若蓄势待发的火龙。
玉冰鹤被钟流萤抱着,她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扭过头,气呼呼地冲她大叫:“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