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山都受到波及。 仙气溃散, 灵兽是下逃窜,宛如天崩地裂。 “九天之劫!” “有人飞升仙界了,是谁, 近千年都从未有人飞升过!” “九天之劫不是说很难渡吗,难道,就是这凡尘界雷劫吗。” “嘘, 不可妄议九天帝尊。” 不知过了多久。 被雷劫摧毁大半的灵云山颠再一次仙气荡漾。仙云袅袅聚拢, 灵兽回归, 万物复苏。 焦黑的泥土里长出新芽,破损的山丘生出新树。 冰雪消融, 化作春雨淅沥,润泽万千生灵。 整座修元界都一片震动。 这动静,竟不似普通仙人渡九天之劫。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难道并非修元界之人修炼成仙。 是哪位九天之上的神祇,在凡尘界劫数圆满,飞升回仙界了。 …… 九天之上。 无数得道飞升的神祇自上清仙界以灵体化身。 “帝尊凡尘界数百年,可算等到其缘法, 渡劫飞升。”仙人门一早便听说乾坤门外响起雷劫声,恭敬地等候着。 “还在此处等什么。” 一小仙人踩云而来, 看向众多仙君, “帝尊早早地拿了聚魂灯, 回帝问山巅神殿去了。” 诸多仙人正要再动身拜会,却见帝问山两位小仙侍将他们都拦住。 “帝君不见客。” 诸多仙人面面相觑。 “帝尊从修元界带回一仙界宝物,名为聚魂灯。”仙侍恭恭敬敬地用仙法凝出灯的模样,“若是有知道此等法器玄妙的, 或许可拜见一二。” 帝问山, 神殿。 玄色仙袍扫过浓厚仙云, 身着玄金长靴, 头顶赤金发冠帝尊阔步而入,眼神晦暗,脸色苍白。 手中护着一盏灯芯,不住地往里面渡着法力。 一点都没抓到。 雷劫劈下来时,真的一点魂魄都没抓到。 百年前他神魂俱灭,是靠着无比强大神魂和通天的仙运才能再一次回归。 可那个人不行。 他只是个凡尘人,纵然天赋不错,却也不过百岁。 季元雪眉心仙印灼灼,自飞升后,日夜不眠,甚至寻到了帝问山上的犀水灵洞处,听闻这里藏着可以逆天改命,颠倒乾坤的上古至秘。 寻常的仙便是接近都接近不得。 他已经堪堪进去过三回。 每一次都是剥皮裂骨之痛。 终于在七日之内,强行拼凑出一具仙体。 季元雪抱着那干净无暇的仙体,看着那张毫无生气,娇弱又清俊的面容,心口一抽一抽地发疼。 小心翼翼将他抱出洞窟内,安置在神殿里。 然后才将喉头那一口血强行咽下,抚摸着他鬓角的碎发,道,“原来,凝仙体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 “我们阿云真厉害。” “那时连飞升都做不到。” “竟能在百年内,拼出……拼出我的仙体。” 说到后面,季元雪声音微微颤动。 他用过聚魂灯才知道,这灯本就是九天之上的仙界法器,想要凝聚魂魄,竟需要灌溉如此多的法力。 这根本不是一个修元界,尚未飞升成神的小仙能支撑住的消耗。 那一百年。 阿云到底做了什么。 才能让那灯火长燃不灭。 才能将他堪堪救回。 和时雾不同的是。 季元雪如今法力充沛,莫要说修元界,便是放眼整个九天仙界也是无人可望其项背。 保存仙体他自有他的法子,不需要像时雾那样寻找一处灵法充沛的寒冰洞府,造冰棺,设阵法。 “你下凡尘界的时候,那么怕冷。”季元雪给他盖上厚厚的被褥,恢弘的寝殿内满溢着仙气,将那一具凡人之躯彻底包裹,“我不会让你躺冰棺的。” 他可以把他放在自己身边。 日日守着他。 时雾的面容一如往昔。 在仙法的蕴养下,甚至更为娇俏,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季元雪用个聚魂灯试了无数次。 根本凝不到他的魂。 “怎么办。” 季元雪最后只能将目光再一次聚集在那一盏聚魂灯上,“阿云,你回来好不好。我很想你。” “我们结过道侣印的。” 季元雪眼底印着浅色地焰火,温柔似水,“你可不能这样抛下我。” 如今能撑着他的,也就只有这点灯火了。 他犹然记得,那雷火彻底劈下时,他恨不得跟着那人一起魂飞魄散在天雷之下。反正都活不了了,干脆谁也不活。 可天道残忍,他终究渡劫飞升。 他现在只能抱有一丝希望,十年,百年,哪怕是千年万年也好。 阿云的魂魄,他必须拼回来。 “帝尊。” 耄耋模样地老仙人在住着桃木拐杖,在殿内轻轻咳嗽,“聚魂灯,可聚三界之魂。可是,那凡人既是您的应劫之人,只怕是此灯……也聚不回啊。” 季元雪眼神如墨,下颚紧紧绷着。 那人没多说一个字,他的脸色便要阴沉一分。 “说什么。” “凡人魂魄,最是脆弱。而天道自有坤轮回,您生来仙骨,法力鼎盛。命中,自当有这样一场苦劫,这劫既已渡过了,何不,何不……” 季元雪一瞬间想起了那人临终前的那句话。 “他——不是劫!” 轰隆隆。 九天之上盛怒不歇。 那耄耋仙人踉跄两步,自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纵使只有区区百年,那是他求而不得的心爱之人。 他入凡尘,将五岁的那人养在身边,他死过一次再行转世,还是再一次爱上了他,甚至对他做出那么多伤害的事情,到死,那个人都是屈辱的鼎炉之身…… 这到底,谁是谁的劫。 季元雪袖中手指渐渐收拢。 “拼不回,那我便扭转乾坤,直到将他带回。” 诸位仙人立刻脸色一变,纷纷跪下,“帝尊慎重!犀水灵洞扭转乾坤,倒行逆施,动了那一处的因果,那是会给三界带来灭顶之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