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就读最好的学校,享受最好的资源,那又怎么样。” 时雾背脊彻底僵硬。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向来脾气温和,对自己百般迁就的许沉能说出的话。 他说的每一句话,简直就是将程谨言的陈年旧疤狠狠撕开,再在上面洒上厚厚一层盐巴。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你说是不是。” “脑子蠢,谁也救不了。” “许沉你——” 时雾愤怒地一拳挥过去,却被他一掌轻易握住。 “你打我?你想清楚了后果吗。” “我才是程家的儿子,我才是程谨深的亲弟弟。你打伤我丁点,程家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 时雾仿佛想起了那些朝夕相处的管家,佣人,还有程家那一群总是对他阿谀奉承的亲戚,以及所谓的跟班,所谓的朋友。 是的,他们从前所追捧的根本不是他时雾。 而是,程家小少爷。 除去这个身份,他什么也不是。 时雾眼底渐渐蓄起不甘的水汽,将牙齿咬得咯吱响。拳头也紧紧地攥着,可是却不敢再轻易地向许沉挥动拳头。 “放开我。” 时雾大概从来没有这样受过谁的气,一瞬间眼睛都是红艳艳的一片,却闪烁着倔强阴狠的光芒,“你已经是程家的小少爷了,你把我什么都抢走了,为什么还要来和我作对。你说得对,我是失败者,我什么都没了,都是你的。你满意了吗,痛快了吗!” “哥哥是你的,程家是你的,许沉,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还要这样来欺负我?” 许沉的手贴着他的脊背,将他肩带缓缓拨弄下,似乎嫌他这身劣质塑胶连体裤碍眼得很。 时雾却在这样看似体贴的动作令感受到了屈辱,“你干什么!” “欺负?这就叫欺负了?” “你在厕所里拿药捉弄我的时候,拿一颗我根本还不起的宝石陷害我的时候,你知道我的身份算计我欺骗我的时候,你又哪里有过半点愧疚和犹豫?你对我就可以肆意妄为,我不过对你说几句实话,就叫欺辱了吗。” 时雾一时语噎。 “你说得对,都是我的。” 许沉将人按趴下,一把将背带裤扯到腿弯的位置。 这劣质不透气的的衣服裹着时雾的大半个身体穿着只会让他闷汗,这样下去他会感冒。 时雾脑袋朝下,不得不伸手撑着地面,血液都倒流到脑袋,连带着脖子都生理性地泛着浅红。 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颊看上去倒是娇艳不少。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 “程谨深已经把程家的股份给我了。” 时雾挣扎的动作因为这一句话瞬间停住。 “你说……什么。” “股份。”许沉将他的连体裤彻底剥落,这次没有遭遇什么反抗,时雾好像因为这件事情彻底失神,连挣扎的动作都不再有,“你最想要的,却始终得不到的,云华地产的股份。” “他认回我第三天,就给我了。” 时雾整个身体僵住。 他当程谨深弟弟的时候,不管他怎么撒泼,哀求,卖乖。 他努力考试及格,他拜托着周陵和自己一起办珠宝公司,甚至于,他去找许沉补课。 他努力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得到哥哥的认可,得到程家的股份。 因为在他看来,只有程谨深把股份给他了,才算对他认可。 也只有这样,他才算真正的程家小公子,才算在上流社会立住了脚,而不是人人口中养在程家的蠢笨不堪的废物。 可是他那么努力都够不到的东西。 许沉,三天就得到了。 他就知道。 许沉,他是完美的,是程谨深最想要的那种弟弟。 时雾垂着脑袋,安静得一言不发。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砸在柔软的地毯上。 许沉没听到他哭泣的声音,却在将人捞起来时,摸到一手冰冷的潮湿。 他微微一愣。 许沉眼神一暗,伸手解开车锁,没在多说什么。 只紧绷着下巴,将那套和时雾一点不搭的塑料连体裤,以及那双满是脏水的手套统统丢出车外,让保镖去处理了。 不一会儿,保镖大哥坐上了驾驶座,好不容易缓过头晕的程谨深也从另一侧车门进来。 时雾坐在中间。 一左一右坐着的两个身形颀长,气势迫人的男人,车内的压迫感强烈到令人一动不敢动。 保镖从车厢后面拿来医药箱,程谨深把手腕上深深的压印稍微处理了一下,拿绷带草草缠了两圈后冷漠地抬头。 淡淡的酒精的药味在车厢内弥漫,给人一种刺骨的凉意。 程谨深看到时雾靡红的嘴唇和沾湿的眼睫,带着伤的手擦过他眼尾的湿痕,紧了紧牙槽,“现在红什么眼睛。” “一会有你哭的。” 时雾身体狠狠一抖。 车子很快启动,餐馆老板听到碗碟打碎的声音,等他招呼两位客人落座后再来后厨这边查看,这里已经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只剩水管子里的水哗啦啦地不停流动。 他纳闷地摸了摸脑袋,将碎碗扫好后回了餐厅前面。 而不到二十米外,巷子拐角处,车辆缓慢地行驶出乡间小道。 车里的橘子味和药味都渐渐散去。 渐渐地充斥着时雾身上独有的幽香。 很特别的气味,像是寒兰混着甜栀,清甜又惑人。 窗外的寒风灌入车内,时雾白皙的脚背不适应地绷紧。连圆润的指头都蜷了起来,将椅背上的针织坐垫踩皱。 许沉扫了眼他被冷风吹过蜷缩着的小腿,伸手将空调温度开大,将车窗打上去。 取出座椅中间的收纳盒里的羊毛绒毯,神色冷漠地往时雾冷冰冰的小腿上一抛。 他花了将近一周,转了那么多趟车,吐了七八回才逃出的200km距离。 程家兄弟只花个三个小时就把他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