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让项宜春去叫官兵的事,很快便惊动了布政史和案察史,两人及时赶到驿馆,正好见萧辰走来。 “萧督主,不知您深夜忽然大调官兵,所谓何事啊?”王金力一拱手,眼中满是担忧。 邢天明也躬身拱手,虽是嘴笨,意思却是不差,“若是谁得罪了你,我们二人出面解决不就行了?” 萧辰微微一笑,饶有深意地看向这两人,悠沉地道:“怎么,本督调动官兵,吓破了你们的胆了?” 二人顿时一怔,黑夜中,两双全都不简单的眼眸阴沉复杂地动了一下。 但转瞬,王金力便堆起一抹笑容,有些为难又只能谄媚地道:“督主,您也知道,这道台衙门的官兵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调遣的,一道的官兵之动向,便是一道之安危的风向……” “百姓们可都对此十分敏锐啊,贸然调遣,只怕会引起百姓们的慌乱,动摇民心。” 萧辰听了,眸中的幽沉更深了几分,更为玩味地一声问起,“那么二位是建议?” 王、邢二人相视一眼,不知此时当不当说,但看这萧辰前几天都是插科打诨的,实在不像是有什么真本事的样子。 万一今晚之事只是萧辰一时兴起胡乱耍威风呢?或许他们二人还能忽悠得住,这样一来,对道台大人也好有个交代。 王金力暗中咬咬牙,情况紧急,他也只能放手一搏,躬着身子堆了堆谄媚的笑意,忙提议,“眼下夜已深,督主贵体岂能劳累?不如让属下二人亲自去抓了那冒犯督主的狂徒,直接拴在城门上示众。” “这样既能为督主出口恶气,也不至于招致百姓抱怨、引来陛下问责,而且,还能更加震慑这些逆贼!” 他们两人当然知道萧辰是冲着李秉竹去的,但萧辰如此性格乖戾,他们若直接说出李秉竹的名字来,只怕要被这阉人立刻归为一伙。 到那时,即便这狂妄的阉人没有那防范他们两人的心思,也要阴差阳错,一时暴怒而把他们一网打尽。 邢天明看了悄悄看了萧辰一眼,看似莽撞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精光,随即立刻说道:“督主放心,下官这就去拿人!” 说着,便按住了腰间佩刀转身要走。 “诶,站着。”萧辰悠长一声缓慢而深意地轻喊,叫住了邢天明,也算借着这两人的台阶走了下来,语气和缓了不少,“二位的好意本督心领了,但是今晚这热闹,本督必定得自己亲自去凑一凑。” “你二人既然来了,便一并跟着吧。” 话音落下,萧辰略一扬下巴,示意一旁的魏忠贤看住这两人,免得他们有空去通风报信。 正在此时,项宜春带着两队官兵过来,翻身下马,抱拳请示道:“督主,一应缉拿人手尽已齐备,是否即刻出发?” 萧辰眼眸一沉,通身无声地释放出一种极其强势的压迫历,沉凛抬起的手掌,威严如同命判,沉声冰冷,“出发!” “是!” 登时,众将士无形之中被萧辰的气势所影响,齐声雄雄应道。 萧辰一马当先,沿着未央城的十里长街,直奔城外疾驰而去。 烈马踏碎长夜,惊动了纸醉金迷的未央城混沌多年的宁静。 …… 通源府,府衙后身,知府府邸。 李秉竹脸色阴沉,不断地在房中踱步。 栽赃事败、王万财背叛,这些都已成定局不能更改,他纵然满心恨意,恨不得将这所有人都杀了,却也无济于事。 眼前最要紧的,是该当如何应对萧辰的捉拿! “没想到这贪图享乐的阉宦竟忽然如此杀伐果断,连夜便要来抓本官……” 李秉竹的眉心重重拧成了一个川字,脑海中迅速闪过两个念头,一个,自然是带着妻儿老小尽快跑路;另一个,便是同萧辰对着干一场! 前者,无疑是眼下看起来最简单的方式,可若细细想来,却是后患无穷。 一旦自己挟着一家老小出逃,大人那边必定把全部的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到那时江湖深远、庙堂之高,他告无可告、求无可求,大人想要杀了他一家老小灭口,岂不轻而易举? 所以,逃,无异于自寻绝路。 而若不逃……那必定要被萧辰抓进大牢,这是毫无疑问的事。 一旁主簿也是焦急万分,见李秉竹迟迟不下决定,慌忙说道:“大人,您还是快快出城吧?再晚一点,钦差的大军就要到了!” 这一声催促,反倒使得李秉竹在慌乱的纠结中瞬间清醒过来,立刻,最终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