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呢。” 清惠公主已经许配了人家吗?沈元慈才几日没出门,竟然连这样的喜事也错过了。 她虽然平日里与清惠公主并无来往,在太学中也极少说话,但总有同窗之谊在,所以心里总归是替清惠公主高兴的。 但五经博士家的公子是谁?如今太学中每经各设一位博士,总共有五位。而这些博士家的公子大多年龄相仿,沈元慈看不出来谁平时与清惠公主走得近些。 于是好奇心驱使下再次询问老媪:“那是哪位五经博士家的公子,竟这样有福气。” “是陶博士家的陶蔺公子,他容貌才华皆是长安城中一流的,除了他,还有谁能配得上清惠公主,当得了驸马?” “不对,如今应该叫做清惠长公主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太阳早在层层叠叠的云中隐去了踪迹,原来的晴空万里不过须臾便覆盖上了冷色灰调。 没了日晒,山间骤冷,连身体里的温度都冷下了几分。 沈元慈的手心开始发凉,但自己丝毫没有感觉到。她依旧是站在老媪面前一动不动,身体仿佛定住了连抬手的力气也无,眼眸中只有那张干枯褶皱却还在不停开合说话的嘴。 她看到老媪说话时两个尖细的唇角往上翘,似乎说这话时很高兴,可是她的耳中如同灌了铅,后面的话已经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只有那句“除了他,还有谁能配得上清惠公主,当得了驸马?”不断在耳边重复萦绕,如同晴天霹雳。 那个前些日子送她玉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如今竟然成了驸马,并且连一点征兆也没有。 老媪离去前又向她鞠了一躬,沈元慈才又注意到,能听清楚一些。 “老身先告辞了,发放蒸糕的地方就在院门口,女君也可去领些沾沾喜气,将来也定能找个如意郎君。” 沾沾喜气,是沾陶蔺的喜气吗?他前不久才做了太常掾,现在又娶了公主当了驸马。还是沾清惠长公主的喜气?觅得好郎君。 可是这样的福气哪能随意让她沈元慈沾上? 她的身体早就如牵线木偶一样不受自己控制,唯一还能支配的是闪烁的眼睛与目送老媪离开时那个温和的笑。 织秋过来时恰巧碰到老媪离开,看到的是站在门外一言不发的沈元慈与神情抑郁难解的阿渝。 她便明白沈元慈已经知晓了,早在看到那些发放的蒸糕时就觉得不妙,所以才将银两交于监寺后着急赶来,为的就是赶紧离开,却还是晚来了一步。 可今日满长安城皆在津津乐道这件事情,若是她想瞒又能瞒得住多久,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织秋缓步走上前,看到阿渝朝自己使着眼色,她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女君……” “织秋,你可算回来了,我和阿渝都在等你呢。” 沈元慈一改木讷的神情,面对织秋露出一个清清淡淡的笑容,透着绝尘的恬雅,宛若空谷幽兰,好像对这些俗世置若罔闻。 女君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她是真的不在意吗?还是把情绪藏得太深? 还没来得及等织秋再回答,沈元慈已先一步走到外头,神色又恢复了平静望着阴霾的天空低喃道:“好像快下雨了,我们得快些回去。” 只是路过寺院门口时,看到那些领着蒸糕的百姓个个脸上溢着笑容,她头一次觉得,原来喜事也并非人人都能这样开心的。 车马早已不如来时轻便,因要赶在下雨前回府,车夫特地驶得快了些,也导致整辆车颠簸起来“嘎吱”作响。 一路上三人谁也不说话,说起来也不知如何开口,就这样直到回府。 此时云层渐低,吹来的大风裹挟着沙土,扑在脸上有些疼,天上骤然闪起了一道雷电,还未到四月竟然开始起了阵雨。 如今这样的天气也省得出门扰自己心烦,沈元慈下了车便打算回房休息整理思绪,她没那么豁达,表面还可以装作镇定,可心里早已轰塌,总归有些难受。 却有一名仆从上前告知,家中来了一位贵客,家主要她稍作休整就去前厅。 既是贵客来访定是马虎不得,但她的步履沉沉走得极慢,心中郁结还在想陶蔺的事,直到一个低沉却不坚硬,又带着温柔懒散的声音传来。 “令媛与本王也可谓同窗,文采斐然是见识过的,太史令又何必谦虚……” 本王?同窗?这个声音如此熟悉,不就是……武安王? 沈元慈跨进前厅时竟然觉得脚步这般沉,随后跌入眼里的是坐在前方穿着玄青色直踞袍的男子。 而此时前厅的交谈也倏然停止,那名男子就这样直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