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要么就是把她当成异类对待,避之不及,更别说是亲近了。就连她的父母都曾说过,说哪怕她是块木头,养久了也该抽枝发芽了。 起初萧十四还会偷偷难过,但日子久了,她自己也也并不在意了。她守在寄灵司,岁岁年年都这样过去,不曾想,竟还会遇见这么个人。他好像那遥远云端间璀璨闪烁的星辰,两者相较终归是云泥之别。 裴苏。 萧十四点点头,不敢开口污了他的姓名,只在心里默默念着他的名字。 “十四姑娘人美心善,应该多笑笑才是。”裴苏说过不少场面话,但是能让他真心夸赞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你笑起来一定更好看。” 说完,裴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也不知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说出这样的话。一贯来说,他夸赞别人的前提,是为了获取某样利益。可这回,他发现自己并未多想就已经脱口而出。 萧十四抬眸看向他的眼睛,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仪容整洁,相貌清秀,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他人说的那样不好。 “谢、谢......” “你道什么谢,是我们该谢你才是。”裴苏拱手回礼,又环顾四周,暗察附近并无生迹,遂问道:“敢问姑娘,这附近可有哪里能暂时歇脚的地方?” 萧十四闻言,回头扫了一眼寄灵司,又盯着他身边戴面具男人思量了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提起灯笼,起身往山下走去。裴苏见状,也连忙支起白褚易的胳膊,将人负在背上,前脚后脚跟了上去。 山间的路又窄又险,沿途机关四伏,裴苏背着白褚易,身上受限颇多,应付起来难免吃力。 若不是有人在前方引路,恐怕更是凶险异常。思及此处,裴苏对极域的敬畏又多了几分,脚下所走的每一步也都变得更加谨慎小心。 到了山脚下,视野渐渐开阔了起来。临河处楼宇房舍错落有致,奇店异铺林立,俨然一个小镇模样。萧十四领着他们进了其中一家,名为“望卿归”的客栈。才一进门,立马有一个身着奇异服饰的男人迎了上来。 只见那人身长九尺有余,躯体粗壮,赤脚穿着白虎皮缝制衣袍,远看像是一座小山似的。他的五官棱角分明,粗看上去,相貌并不出众,但从他周身迫人的气场上来看,却能断定其绝非等闲之辈。 “十四,好久不见。”那个男人一见萧十四,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自打那件事以后,就再没见过你。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每天无时无刻......” “住、住......店。”萧十四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只从腰间取了荷包放在桌上。 “十四啊,你这样可就见外了,咱俩谁跟谁。”那个男人把银子推还回去,坚决不收,转眼又瞧见她身后的裴苏,语气微微不悦道:“他们是何人?” 不待萧十四回答,裴苏上前挡住男人火热的视线,“我们是十四姑娘的朋友,想借贵地暂歇一晚,天一亮便走。” “朋友?”那个男人两眼眯成两道直线,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听见天亮便走,脸上神情才稍有缓和,言语倦倦道:“二楼,随意。”说完就绕开裴苏,笑着拉萧十四坐下说话。 “多谢。”裴苏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道完谢,便背着白褚易上二楼。 好不容易歇了口气,静下来打量,裴苏才发现这件客栈远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看上去年份久远,楼梯所设木料皆是上等的紫沉木,其他一应陈设也都十分讲究。裴苏拾级而上,扑面而来的古旧感,总是让他恍惚间觉得是回到几万年前。 与其说是一间客栈,倒不如更像是一件巨型法器,裴苏心下暗叹,更觉楼下那个男人不容小觑。 而且依那男人所做所言,摆明了是对十四有意思,但十四对他却似乎有些抗拒,他们之间究竟曾经有何渊源?思绪越搅越乱,裴苏不由担心起十四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