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悲悯也好,欣赏也罢,皆是她的情义,褚易生当不忘。或是他朝我得幸限中求生,如若有缘,自当相逢。” 话题越发沉重,裴苏何尝不清楚白褚易在顾虑什么,正因为清楚,心里才越发替他难过。在他印象中,白褚易自小失去母亲,又遭其他皇子排挤,受尽万苦。生在那般环境下,不走邪路已是难得。可他却仍保纯良之心,深爱着这片土地,爱着天下苍生,所虑常以人先,而置己为末。 如若没有枷锁在身,像你这般的人定能快意潇洒地度过一生,那该多好。裴苏抿了抿嘴,内心深处不觉有些苦涩,原本想说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 “你说得对,而今当务之急是得先救你出来。”裴苏脸色缓缓沉了下来,低声说道:“自明日起,这里便由刑狱司接管,由镇狱有司代为行刑。” 刑狱司接管本是平常,但见裴苏这般神色,白褚易料想定是其中有所变故,遂问道:“如今执掌刑狱司的是哪位大人?” “你三哥,白妄延。”裴苏四下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我方才回去时,恰好在刑狱司门口撞见几位当差的在扯闲话,便听他们说了''''大人吩咐,要好生招待''''等等,又想你和白妄延素来不和,他若真是存心为难,只怕你挺不过几日。” 白褚易眉头微蹙,紧抿着双唇,未作言语。 表面上,他们十位兄弟之间偶尔上演着兄慈弟恭的戏码。但实际上,帝权之争早已是诡谲变幻,暗潮汹涌。先是二哥暴毙,再到四哥的受冤惨死,还有大哥、小十......这一路上可谓是杀机四伏,血腥不断。 如今,他胜仗归来,赞誉满身,无疑更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当中要论与他积怨最深的,莫过于他这位三哥,白妄延不可。 而且他的这位三哥,人狠话多,狗嘴里始终吐不出象牙,往往说的话刻薄难听,常把人气个半死。为此,白褚易还曾专门和裴苏说过,如果把这世上气人的本事也算作是一门功夫的话,那白妄延可谓是一骑绝尘,旁人鞭长莫及。就算立个门派,也绝对是个祖师泰斗级别的风云人物。 不过这回,好巧不巧,还真将折在这位风云人物手上。 “他最轻也得扒你层皮。”裴苏自顾自地补充道,没见白褚易脸色都变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冷峻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杀意。白褚易清楚白妄延的秉性,认定大哥、小十之死定与他脱不了干系,巴不得新仇旧恨一并结算。 "我没找他算账,他倒先来找我麻烦。白褚易强忍怒气,“白妄延这回要是弄不死我,我下回定弄死他。”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裴苏说着,不由分说就往白褚易嘴里塞进一颗雪白色的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随之苦涩蔓延了所有感官,白褚易正要开口,裴苏又往他嘴里塞进一颗纯黑色的药丸,苦味与前面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药......怎么......这么苦?”药味苦得舌头发麻,苦到令白褚易怀疑都怀疑自己是否还能说话。 “本来是只打算喂一粒的。”裴苏见他如此反应,捂着肚子狂笑,“一粒是让你暂时失去痛觉,一粒......一粒是让你降降火的。” 平日里本就最吃不惯苦味,这一次尝及至苦,白褚易气得咬牙道:“裴苏!你给我等着!” “兄弟之间,大恩不言谢。你若有感激的话,藏在心里便可。”裴苏心虚地往后倒了几步,作势就要跑路,不过跑路之前他还不忘补充一句,“三日,你至少要给我撑三日,三日之内我必救你出来。” “好。”白褚易低头笑道,哪还有半分生气的样子,“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