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是情不自禁心伤,来回踱步了半天,终于背着手郑重地说道:“孩子,此症并非不能解,只不过要解此症非一日之功,咱们还得慢慢来。” “只要能治好哥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什么都听您的。”裴苏是他们的恩人,陆盼自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听到还有希望,马上抹干了泪,眼里多了一份坚定。 “放心,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我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裴苏说着瞟了一眼白褚易,拍着他的胸膛打包票道:“你看他,之前我还是从死人堆里把他救回来的,现在不也是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 他说的是实话,不过脸上带着一副吹嘘的模样,换作是别人早会认为是个神棍罢了。陆盼却眨巴着双眼听得认真,满脸虔诚地看着他。 “陆回,你没有罪。无论你是帝族还是世家子弟,皆有其自由选择的权力,去与不去本不该以立法逼迫。”白褚易行至陆回身前,将一柄暗红色的龙须刀交付他手中,“这把龙须刀是你们外祖父留下的,陪伴他征战多年。他以前常说,浴血沙场的日子太苦了,他只期能有一天世上无纷争,亲人竞团圆。如今你们好好活着,总不算辜负他的夙愿。” “谢谢,谢谢。”陆回紧紧握着龙须刀,一股暖意自龙须刀流进了他的身体里,助他调整内息。一路上他被神殿司打骂嘲讽,被他们称为废物,就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不配活在世上。白褚易的一番话说进了他心里,也让他更坚定了活下去的决心。 “好了,都已经过去了。”白褚易摸摸陆回的头,微微一笑。 他长身玉立,一身紫衣随风飘扬,飘渺如飞仙。他不笑时,仿佛一尊杀神,抬手间就能覆灭山海。笑时,却光风霁月,温柔得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陆回不由看得痴了,自他有记忆以来,除了母亲,还未曾有人如此温柔相待。 “先生今日大恩,陆回誓死报之,今后若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先生尽管开口,陆回必万死不辞。”陆回抱拳行礼。 “好。”白褚易点点头,转身交待裴苏:“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带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明日午时,我们老地方再见。” 裴苏没有立马答应,迟疑了一会儿才答道:“你,自己小心。” 脚下青烟腾腾升起,飘渺的烟雾裹挟三人离去。直到雾彻底散尽,白褚易才收回目光,冲着暗处冷声道:“场已清,阁下大可出来一絮。” 躲在暗处的人静观已久,白褚易隐隐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血脉气息与自己同属一脉,但具体是谁,是敌是友,他还无法断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小七,是我。” 虚空中月华凝成一道光影,身着月牙白锦服的男子从中踏出,摇扇翩翩走来。 “六哥!” 看清来人,白褚易不禁又惊又喜,忙恢复原貌与他相认。在帝族十子之中,他与三人关系较为亲厚,分别是大哥白景轩,十弟白亦诚,还有一个便是眼前这位,他的六哥白梓旭。 “没想到,一别竟是数千载。”白梓旭黯然伤怀。 岁月无涯,生命有尽。白梓旭的乌发中生了一半华发,却难掩倾世风华。在白褚易眼中,他依旧是他,从前到现在,从未变过。 只不过这些年来,白褚易只能偶尔在梦中见到他,可惜好梦总是不长,噩梦总是无穷。而今本尊就在面前,白褚易却分辨不清是否还身处梦中,生怕所见所感如梦幻泡影,一触即逝。 “哥……”白褚易想说什么,嘴张了几张也没说出来。 “太久未见哥哥,连话也不会说了?”白梓旭笑着揽过白褚易的肩膀,捏了捏他的臂膀,“人长高了,肩膀也宽阔了不少。去了北境那般苦寒之地,受了不少罪吧。” 一时间百般的委屈涌上心头,白褚易想起很多事情,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 “傻瓜,伤还未愈,就急匆匆地赶回来。你……不该回来的。”白梓旭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很久以前他曾劝过,不希望白褚易远赴战场。如今,他却希望白褚易不要回来,去做个自由自在,傲游四海,无忧无虑的普通人。 “心中有责,不敢不回。” 短短八字,足抵千言万语。 “放下吧。”白梓旭叹了口气又说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今日之无遏已非当日之无遏,小七,速速离去,莫再卷入这是是非非。” “今日之事,我会处置好。”白梓旭点指神殿司那几人,显然有些头疼,“小七,尽快离开祁幽,走的越远越好,我…不想对你动手。” “好,我走。”白褚易低头应允,他听得出白梓旭语气中的坚定,他不知道这些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白梓旭从来不会害他。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