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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2)

温暖的父亲温建辉是一位刑警,十八岁从警校毕业,分配至连舟市公安局刑侦科,兢兢业业地一干三十年,在温暖大四那年,因连续熬夜突发脑出血的温建辉倒在案情分析会上,抢救无效,生命定格在刚过完四十八岁生日的转天,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尝一口前一天儿子送来的生日蛋糕,同事整理他的遗物时,看到那块干巴巴的蛋糕,不无动容,纷纷落泪。

父亲的骤然离世,受打击最大的当属他的母亲严如芳,严如芳本是高中化学老师,鉴于爱人温建辉的工作性质特殊,为了照顾老人和孩子,她自请调岗,从一线的教学老师变成了负责教务工作的后勤人员,那会儿,距离她评高级职称就差一年。

在温暖的印象里,温建辉不像影视作品或文学作品里描述得那样,把家当做旅店,只要他有时间一定会抽空回家,哪怕就在楼下看一眼家里的窗户,在通讯工具不发达的年代,他常常看到母亲站在窗边,年幼的他不懂母亲在等什么,长大后他才明白母亲是等一个报平安。

工作不忙的话,温建辉会带着温暖到处玩儿,父子俩最爱去的地方是郊外,踢球和放风筝是温暖最痴迷的两项娱乐活动,温建辉会亲手制作风筝,会带他参加单位组织的足球比赛。

在整个青少年的成长期,他并没有因为父亲的职业而缺少父爱,所以在面临选择未来的职业时,他果断决定报考公大,父亲给予大力支持,母亲则持保留态度。

高考成绩和体检报告都没问题,他如愿被公大刑侦专业录取,不出意外,四年后,成绩优异的他会和父亲温建辉成为并肩战斗的同事。

但,人生无常,还是出了意外。

父亲走后,母亲严如芳的身体健康和精神状态都一落千丈,才四十六岁,已然满头白发。

温家爷爷和奶奶只有一儿一女,温家姑姑在外地上的大学,毕业后留在当地参加工作,又和本地人结婚,逢年过节才回家探望父母。

爷爷患有阿尔兹海默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爷爷是一名不常在家的海员,奶奶年轻时独自拉扯一双儿女,现在一身老年病,爷爷奶奶才七十多岁,父亲去世的事儿瞒不了太久。

爷爷还好,他记不住事儿的时候会认为儿子还活着,只是工作忙不常回家,倍受刺激的奶奶一病不起瘫在床上,严如芳全心全意地伺候生活不能自理的婆婆八年,婆婆走后又照顾爷爷,直到去年爷爷去世,她才算彻底解放,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儿子温暖身上。

父亲走的那年,温暖面临着毕业择业,温建辉出事前班主任已经找过他,要他做好下半学期去市局实习的准备,是市局的领导亲自来挑的人,实习结束大概率是会留在市局行政科。

温暖还没来得及和父母分享这个好消息,父亲就出了事,他记得那三天仿佛过了三十天。

父亲单位的领导向母亲表达深切的慰问,在父亲的追悼会上,致悼词的同事声泪俱下,细数父亲的工作成绩,母亲木然地站在一旁,眼里心里只有孤零零地躺在棺材里的父亲。

办完父亲的后事,母亲坐在沙发里,一遍遍地擦拭父亲的遗像,流干泪水的双目充满着不舍和爱恋,温暖轻轻地坐在母亲身旁,严如芳倒在儿子怀里,只说了一句话。

“下辈子,你爸爸要是不当警察,我还嫁给他。”

温建辉和严如芳是相亲认识的,从相识那天,到阴阳相隔,整整二十五年,这九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担惊受怕,若非亲身经历,谁又能懂?

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女人和妻子,她也会抱怨也有指责,但她唯独没有后悔,从没有退缩。

温暖搂着颤抖不已的母亲,安抚地拍着她的肩头,暗自做了决定。

温暖在班主任的惋惜声中放弃了去市局实习的大馅饼,经过半年的奋斗考上了本专业的研究生,毕业后选择留校任教,后又再次脱产进修,取得博士学位,在读期间,曾协助刑侦部门破获数起大案要案。

无法成为一名刑警,温暖固然遗憾,但在学习和工作中,他渐渐地感受到了理论研究的魅力,尤其这些理论在实践中得到充分验证,会令他感到自豪和骄傲,何况固定的假期可以使他有足够的时间帮助母亲照顾家里,减轻母亲的负担。

这次前往基层工作,一来是上面针对从事科研工作的警务人员的实战锻炼,说白了别总搞纸上谈兵这一套,要学着多接地气;二来在基层锻炼回去,也具备了提干的条件。

温暖边刷碗边回顾往事,冲净最后一只碗,擦干搁在橱柜里,放下袖子,瞥见台面上的一罐咖啡,不由得想到冷倾请他吃的那支咖啡味儿的冰激凌,他笑了笑。

今天是人家女孩子请客,明天他应该回请的。

田远和赵穗岁的经纪人约定上午十点半见面,在赵穗岁拍摄外景的郊野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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