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把余徽晓按在一棵树下,在一片漆黑中用手电照她的眼睛。 余徽晓觉得晃眼,就抱着书包,蹲到树坑里。 她们语气严厉地质问余徽晓,为什么要欺负杨乐。 质问她是不是喜欢杨乐。 她有什么资格喜欢杨乐。 余徽晓听到她们的话,缓缓地,从一片刺眼的光中抬起头,看见了拿着手电的女生。 那名女孩长得白皙漂亮,校服之下一身名牌,家境应该也不错。 女生的妈妈很快开车来接她,拉走她的时候,余徽晓身边的其他女生也相继离开。 没有人再管余徽晓。 她只是安静地躲在树坑里面低下头。等到眼睛不那么疼了,才慢慢地站起来往家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好几天。 直到余徽晓忍无可忍,对着她们无理的问题咆哮而出:“我不喜欢杨乐,谁爱喜欢谁喜欢!” 她们端着胳膊,迟疑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领头的女生过来,单手拎住余徽晓的一丛头发,叼着嘴里的棒棒糖,小声地说:“不喜欢他,你为什么非要跟他做同桌呢?” 余徽晓没听懂她的话。 为什么一个女生想跟一个男生做同桌,就一定是因为喜欢他呢? 那天晚上,余徽晓挨了这辈子最痛的一顿打。 她们撕扯余徽晓的头发,用脚踢她的后背和腿,把她推到树干上,衣服都磨破了。 余徽晓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再次蹲在了树坑里。 “长成这样还好意思勾搭杨乐呢?不就家里有几个钱吗?谁家没钱?凭什么杨乐就喜欢你呢?” “喜欢你也不会娶你的。” “喂,你爸妈没教过你不要在外头勾引男人吗?还他妈玩欲擒故纵……” 听到爸妈,余徽晓昂起头,瞪着那人。 “对,我忘了,你没爸妈。”那人微笑着说。 余徽晓站起来,放下书包,伸手去掐那个女生的脖子。 “我有爸妈……我有爸妈!” 余徽晓对一件事的态度,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底。 她的手越来越用力,直到那名女生反抗不能,喘不过气。 旁边的人都在替她求情,但余徽晓就是不松手。 女生的妈妈再次赶来,警察也来了,余徽晓还是不松手。所有人,废了好大力气,才把“无理取闹”的余徽晓拉走。而那个女生扑到妈妈怀里,已经泣不成声。 大半夜,浑身是伤的余徽晓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 好在弄清事情全程后,又安然无恙地从派出所出来了。 那天半夜下着很大的雨,余徽晓没带伞,就在派出所门口失措地攥着手。 姥姥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匆匆赶来,把她从一片大雨里抱了过去。 姥姥抱着她哭,说好担心她。 一路没掉泪的余徽晓这才眼泪止不住。 这可能是她有生以来哭得最伤心的一次。 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让爱她的人担心了。 之后的几天,余徽晓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 如果说练习题做错了,可以改正;考试考砸了,可以继续努力;事情做错了,可以去道歉…… 但一场莫须有的喜欢,应该怎么纠正呢? 放学后,偶尔,那些女生还会跟上她。 毕竟到派出所受警告的是余徽晓而不是她们。 只是由于余徽晓那次不要命的反抗,她们没再做任何肢体上出格的事,但言语的责骂和诬陷还是一如往常。 那是余徽晓第一次想到逃避,永远地,彻底地,离开学校,逃离杨乐这个人,也逃离她们。 于是她骗老师家里出了事,顺便伪造了一份姥姥的签字。 以后每天上学的时间,她照常来学校,然后就在学校附近闲逛。 偶尔透过学校的铁栅栏,她能看到操场上的同学们。 她看到杨乐跑跑跳跳很开心,自己也觉得释然。 好像离开她之后,这个世界都变好了。 杨乐没有再摔倒,同学们也没有再责备她。 余徽晓本来想一直这样继续下去的。 直到一次偶然机会下,余徽晓逃学的秘密被肖珊知道了。 肖珊把余徽晓叫到跟前,好一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