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说失忆了,李氏自然是心疼不已,每天都给她煮鸡蛋吃,但是宋明峥仍不相信,一副看她能装多久的样子,无论柳暖暖怎么示好,他都不为所动。 于是柳暖暖就只能自说自话,跟在宋明峥屁股后面干活儿,企图用真心换他的不杀心。 显然又是毫无进展的一天。 柳二家在村西头,是比较偏僻的地方,附近只有两户人家和他家比较近,前面大路转个弯儿就能看见自家屋子了,但是今天有些稀奇,路边上停着一辆牛车,车夫牛高马大,看着面生,车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发福的婆子,更是面生,毕竟村里从没见过谁脸上像刷白墙似的抹粉,并张着红艳艳的腥盆大口。 看样子是在等人,她不耐的甩着帕子,看见宋明峥和柳暖暖一起过来,立时瞪大了双眼,她骨碌碌地从牛车上下来,嘴里“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先是将宋明峥从头到脚瞅个遍,然后又着重盯着他的俊脸,一副急切要扑过来的样子。 难道这人要抢压寨夫君?柳暖暖暧昧地瞅着二人,捂嘴偷笑。 被盯着的宋明峥完全不受影响,他锐利的眼睛瞪了婆子一眼,就将婆子向前的脚步逼停了,然后他回头瞟了一个眼神给柳暖暖,仿佛在告知她赶紧跟上走。 柳暖暖没得笑话看,只能快步跟上,但是还未走两步,胳膊就被婆子抓住了。 婆子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柳暖暖,着重看了她的脸蛋和胸脯,仿佛不是很满意。 柳暖暖仿佛被狗舔过一样浑身不自在,她想挣脱却不得法,只能不停扭动身子,“你谁啊,别拉我。” “哎呀,没啥事,我就是来问路的,大妹子,你叫什么?”婆子一手攥着柳暖暖,一手挥舞着帕子,她明明说是问路,却说着打探隐私的话,“哎,本来长相就是清秀,头上又落了疤,可不好寻人。” “我去你大爷,关你什么事?”柳暖暖听这婆子无礼的话,气得跳了起来,她才不是什么清秀,是之前营养不良,还没张开,就看这大眼睛,圆脸蛋,高鼻梁,以后她肯定是个美丽佳人。 柳暖暖气死了,从小大大,她一直被夸聪明漂亮,这婆子是眼瞎吗? 不等柳暖暖跳起来踢婆子一脚,宋明峥已经一把抓住柳暖暖的后脖子,像抓小鸡一样,将她提走,顺便用胳膊挡开婆子的爪子。 柳暖暖被提溜走了好远,还能听见婆子隐隐约约说话声,什么原来是个小辣椒,调教调教之类的。 宋明峥松开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压下心中的疑虑,告诫柳暖暖道:“以后一个人遇到这种,只管跑,不要多说。” 柳暖暖就是再混账也听懂了他话里的关心,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宋明峥居然会替她着想了,冰雪开始消融,长征迈开了第一步,好心有好报啊。 激动的柳暖暖当然没看到宋明峥紧皱的眉头,也没有去细想那婆子的话,她得寸进尺地用手抓着宋明峥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宋明峥走进家门。 家里门户大开,柳暖暖看了看本该升起炊烟的厨房里是空无一人,娘亲在哪里呢,她卸下肩上的竹筐,将猪草摊在屋檐下,然后走进正屋,还未跨过门槛,就听见呜呜地哭声,是娘亲的声音。 她三步并作两步,推开东厢房的门,木门“吱呀”一声,房内哭声立停,她走进厢房,房内一片狼藉,桌椅倒地,衣柜里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 最明显的是一个红木小箱子四分五裂,锁头都被撬掉了,而娘正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装作一副睡着的样子。 看样子是遭贼了,而且是家贼,不然娘亲不会一个人哭泣。 柳二这个混账,肯定是把钱输光了,回家来偷娘攒的钱。 柳暖暖轻轻坐在床帮上,隔着被子抚着仍在不停抽噎的娘亲,她只能劝她,“娘,别伤心了,钱没了还能再挣,哭坏了身子不值当,”她将下巴放在娘亲的胳膊上,蹭着娘的体温,她当然知道那箱子里放的是娘日夜绣帕子攒的钱,还有结婚时候的陪嫁,一个银镯子和一个包金的簪子,是娘的全部家当,“娘还有我呢,以后我好好挣钱,给娘买好吃的。” 却不想李氏被柳暖暖压着的胳膊突然瑟缩了一下,柳暖暖心一下子沉了,她将李氏的身子掰过来,首先看到的是李氏满脸的泪水,和红肿的巴掌印。 李氏不断挣扎着不让柳暖暖看,此时她已经哽咽得浑身无力说不出话来,她不想让闺女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也不想让她担心,但是她忍不住哭泣和颤抖,只感觉前路茫茫,不知道日子要如何继续过下去。 柳暖暖已经迅速地掀开她的衣摆和袖口,看见了她身上触目惊心的青紫,这伤有新的也有旧的,李氏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过,原来她一直在被柳二家暴。 这丧心病狂的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