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顺赌坊的赌局很快又在城内传开,消息传到了凤雅阁来,卫氏自是气得不轻。 也怕陆家人去寻女儿的不是,她叮嘱了阿阿留在阁楼里,沉着脸赶忙下了楼,准备赶去赌坊将女儿劝返回来。 可人才到院子里,就被吉甄叫住: “卫夫人,我家二爷请您入内拜茶。” 卫氏微思片刻,只得先去了姑爷的房里。 吉甄引着她入内,卫氏才坐下身来,还未来得及开口,陆文谦尚起不来身,只能趴在床头,温笑着率先问道:“卫夫人此行何往?” “我……” 卫氏一噎。 她自然是害怕女儿作茧自缚,害怕姑爷会厌弃了女儿。 可这些话当着姑爷的面,她没法说出口。 因为在大家看来,她只是个外人,无非受陆少夫人另眼相看多得几分垂青罢了。 “吉甄,你和小宁先下去照顾曲二小姐吧。” 陆文谦看着小宁将茶盏摆好,待得两人出门后,先是恭敬的示意道:“晚辈不便起身,还请卫夫人吃过这盏茶,让晚辈聊表歉意吧。” “二爷这是说的什么话。” 卫氏十分不解:“二爷待我们母女礼敬有佳,并没什么亏欠我们的地方呀。” 陆文谦微微笑了笑,也不想再瞒她:“如果小婿猜的没错,夫人才是我真正的岳母,而陆沈氏早已不是什么沈家女,她是岳母故去的长女曲天师吧?” 卫氏心里倍感惊讶。 姑爷如何就知道了此事。 “我实在听不懂二爷在说些什么。” 卫氏强作镇定的反驳道。 陆文谦神色淡然:“其实我早该想到的,陆沈氏向来不是个怜贫惜弱的主,却唯独对岳母和阿阿如此亲近,岳母更是视她如己出,这种母女连心的亲情我虽未切身经历过,但也大致能体会得到。” 这一夜,他曾细细的洞察过与陆沈氏接触以来的点点滴滴,她性情的转变以及透露出来的本事绝非“痛改前非”这简单的四个字可以概括的,除非实现了真正的脱胎换骨。 精通阴阳之术,救人于死穴之中,这些哪里是沈家那位能够做到的。 再回想着卫氏与陆沈氏在一起的情形,他更加断定自己越发喜欢的陆沈氏正是自己曾魂牵梦绕的那位女子。 “小婿曾有幸见过曲天师,她那傲人的风姿一直深刻在小婿的脑海里,无奈那会儿小婿已经成亲,没曾想阴差阳错的她竟来到了小婿身边。” 说这话时,陆文谦难掩心里的激动,欣喜的说道:“岳母不觉得这就是天定的缘份吗?” 卫氏倒不知道她们还有这层渊源。 不过从他的眼神中却是瞧得出他流露的真情,怕果真是心悦自己的女儿。 “其实我早该察觉到的。” 陆文谦继续说道:“有许多次我都觉得夫人和曲天师颇为相似,只怪我太过自负了些,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有如此怪异离谱的事情。” 事已至此,卫氏知道再也瞒他不过,只得如实说道:“姑爷,我家小初向来是个踏实本分的,她以前绝不是现如今这般纨绔……” “这事不怪夫人。” 陆文谦摆手拦住她致歉的话:“是小婿的不是,与夫人无关,她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小婿。” “姑爷这话我怎么好生听不懂?” 卫氏怕他故意袒护女儿,甚是惭愧道:“小初这孩子近来的确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将姑爷伤成这个样子不管不顾也就罢了,又跑出去赌钱,难怪府上人对她怨恨颇深,还请姑爷放心,我这就去将她给拽回来。” “岳母误会了。” 陆文谦哭笑不得的看了看自己这副惨样:“说起来也的确蹊跷,昨日要不是夫人替我行针出了些差池,此时小婿怕是已经在前往曲州的路上了。” “去曲州?” 卫氏昨夜被小宁拦着没让下楼来,她一个“外人”也的确不好插手人家的家事,所以并不好凑那热闹。 不过院里的争吵她却听得清楚,眼下的曲州城就是龙潭虎穴。 与其让姑爷去涉险,她倒宁可让姑爷在床上多躺些日子。 “没想到小初那孩子胡闹竟让姑爷因祸得福了。” 卫氏唏嘘不已:“就是苦了姑爷受了这番折腾。” “不妨事。” 陆文谦眼下还未猜到自家娘子到底准备用什么法子留住华老婆子,但可以肯定的是,刘全那厮定然是已经被她策反了。 否则那阉货不至于冒着性命危险来府上送信。 想着这一层,